一阵惊呼声在顾府旳池塘边响起,侍儿们高声呼救,还伴随着阮氏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苏柒若斜靠在茂密的树上,轻轻拍了拍手,嘴角扬起,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这春末的池水应该也够阮氏喝一肚子的了,看他还敢不敢去欺负人。
一个勾栏院里出来的狐媚子,也不知是给那顾才棋下了什么迷魂药,竟把她迷成这般。
府里的侍卫闻讯赶来,有人跳下水去救人,阮氏被拉上来后,又哭又喊,显然是吓坏了。
他刚才明明走路走得好好的,腿上忽然一疼,人就栽到了水里,也不知是怎么了。
“阮侧夫,您没事儿吧?”
侍候阮氏的侍儿脱了自己的外衫裹在阮氏身上,看得苏柒若忍不住咂咂舌。
这阮氏的狗腿子还挺忠心,她要没记错的话,刚才怂恿阮氏去找顾南墨晦气的人就是那个小侍。
随手掰下一截儿树枝,轻轻一甩,那小侍便惊叫一声,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一旁的侍卫们看着那小侍的动作,神色各异,很快发现不对,便又垂下眸去。
这阮侧夫是个不正经的,身边的侍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儿捂着那处喊叫呢?
这边乱成了一锅粥,那边苏柒若才满意地离去。
不知不觉间,苏柒若又来到了那处小院外。
一间屋子内的蜡烛已经熄灭,另一间的却还在燃着。
少年瘦削的身影映在纸糊的窗户上,能够看出他正在垂着眸子绣着什么。
苏柒若飞身进入院中,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粗略地打量了一番这破败的院子。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那人才纵深一跃,消失在院中。
“公子,夜深了,歇着吧!”
秋竹收了最后一针,将线咬断,便对还在认真绣着帕子的顾南墨劝道。
顾南墨看了一眼簸箩里的帕子,轻声道:“你先睡吧,我把手里的这块绣完,明儿把这些绣品送出去,父亲这段时日的药便有着落了。”
“那奴去给公子烧水烫烫脚。”
秋竹站起身来,将绣好的帕子都叠在一起,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苏柒若靠在顾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上,双手枕在脑后,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倔强少年站在院子里无助的模样。
抬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三个铜板,苏柒若只觉得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