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立下这样的大功,潘老爷当然要重赏自己的救命恩人,赠了他八百两银子,还有一套两进的院子,让他和自己的老娘住了进去。阿牛是为救潘老爷才断臂变成了残废,潘员外也要令他有些谋生的手段,因此还买了些田地和渔塘给他,让他放租出去,如此才有进项。”
阿牛不可能给潘员外做一辈子护院,潘员外此举,等若是将他下半辈子都安顿好了,只要阿牛家不生意外,吃穿用度基本不愁。
“仆人忠心护主,主人知恩图报,这在当地原本已经流传为一段佳话。哪知到了来年二月初,也就是潘员外发疯那一年,阿牛突然死了。”
……这的确也太突然了些。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阿牛断过一臂后,就算性情再憨直也因为自己变作了残废而终日郁郁,很快就拿着潘员外给的抚恤银去买醉,时常喝到半夜三更才回家。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他照例去喝酒,第二天却没再出现。过了三个白天,大伙儿才在镇上的沟渠边上找到了他。阿牛全身都埋在雪里,早冻成了冰棍。想来是那一晚喝得酩酊大醉,睡在雪地里冻死过去了。”
这事儿在北地很常见,醉汉冬日夜归,酒劲儿一上来,通常随地坐倒。这一倒,未必就能再起来了。所以清道夫白天起来扫雪扫出几个死人,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消息传出来,大家都扼腕不已,潘员外更是请了仵作给阿牛验尸,结果不出众人所料,死者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显然是沉睡中去了的。经过了这件事,潘员外也不再外出谈洽了,一直留在白柳山庄中闭门不出,直到九月出了那场变故。”
佐天泉皱眉:“醉死一个护院,这事儿有什么稀奇?”每天死掉的凡人,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好稀罕么?
白玉楼压低了声量:“有。我看那车夫还有些意犹未尽,遂连灌了他小半坛子老白干,把他灌得舌头都大了,这才说了件事情出来。原来当日潘员外和阿牛重伤归来,是他去县城接大夫来回。送医回去的路上,他多嘴问了一句,大夫就告诉他,阿牛断臂上的伤,不是动物咬坏的。”
青衣少女若有所思:“不是狼群咬断了他的手臂?”
“不像。”潘员外有的是钱,受的又是那般重伤,因此请来的是方圆千里之内最有名的伤科大夫,诊断也很权威,“不是咬伤,也不是锐器所伤,倒像是……钝伤,像是硬生生磨断的。”
磨断?大家面面相觑,都来了兴趣。且不说磨断一臂的疼痛比一刀斩还要剧烈和漫长十倍,就说“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