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白事成定局、不可逆转,指责朝云宗“不义”的议论声才小了下去。
自始至终,权十方都站在这个漩涡的最中央,不曾退让一步。
而令旁观者都无比惊讶的是,朝云宗内部居然谐和一片,没有冒出来多少反对声浪。显然权十方将门派内部掌握得极好,甚至获得了长老们的鼎力支持。
那都是冥顽不化的榆木脑袋啊。在宁小闲想来,换作她自己也办不到这一点,偏偏权十方做到了。
这人身上,就是有一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奇特力量。
但无论如何,朝云宗这两百多年来在权十方的掌管之下,不仅没有衰弱下去,反倒再度蓬勃,连领地都不动声色地增加了三个大州。宁小闲观看密报的时候,就瞧见上面明晃晃地标注着,朝云宗目前也有战事缠身,因此要购买大量军需。
灵丹伤药当然也是军需之一,甚至千金堂的生意也被他照顾到了。
“能从陈迂的清规戒律中挣脱出来,当浮一大白。”宁小闲尾指轻轻扣碗,发出叮叮两声,“这里没酒,就以茶代酒吧。”
权十方一笑,与她举盏一饮而尽,才拭了拭嘴角:“你亲自前来,就为签这一纸交易?”
他的动作还是一贯优雅,宁小闲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种奇异的锋锐。若说权十方从前温和如玉如水,现在却内敛得像立在鞘中的神剑,平静、冷凝、沉著、自信,不发则已,一鸣惊人。
从前的他稳重温敦,循规蹈矩,又有些许木讷,可是现在坐在宁小闲面前的权十方深沉如渊,再也不是她能够一眼望穿的了。
时间是刀也是剑。三百年光阴,三百年险恶,终将这块璞玉打磨得光彩焕发。
“交易做得。我们守望互助的契约,这三百年来都未解除,因此我再额外赠你价值百万灵石的丹药。”她顺手签下自己名字,将契约递给他。昔年隐流东征,朝云宗出力甚巨,否则广成宫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拿下。那时达成的友盟关系至今未破,所以宁小闲的资助也是有理可据。
权十方拊掌笑道:“却之不恭,多谢!”
“另外,我还有一物要请权师兄过目。”她从怀中取出另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几个人名,“这些都是朝云宗人罢?”
“是。”权十方接过来一看,慢慢皱起长眉:“这是何意?”
“渡劫当天,汨罗逮住了蛮人的探子,送过来一本花名册作为贺礼。”
权十方何等聪慧,一点就透,当下面色微变:“这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