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玄天娘娘的劫雷好似惊蛰的雷声,一下轰开了雨水的闸门,畅快淋漓地下了个三天三夜。
雨水一至,整个世界重新又充满了生机。
现在权十方就走入了凤城一家临湖小筑最好的雅间里,凭阑即可观望湖景。三天前这里只是个烂泥塘子,花草挣扎求生,现在却已经波光粼粼,可惜湖水还未澄清下去,不显青碧,不过水下的青荇随波摇摆,鱼儿自在欢游,湖面上的粉荷抓紧机会,已经开出了十、七八朵来,剩下的荷箭直指南天,也是含苞待放。
三天前的暴雨下到现在,已经变作了细雨连绵,天边时常还滚过雷声,听起来却是不紧不慢。
权十方一袭白衣,翩然而至,不知多少目光追随着他,直到雅间的木门阖起才依依不舍地移开。
他要了一炉清茶,四色点心,挥退了雅间内的仆从,自斟自饮,面前却摆两双碗箸。
阑外水面上的白鸟来了又去,不知几度往返,时间慢慢推移。
有只鸟儿落在阑上,被他平和的气息所牵引,望着碟子里的果子叽喳个不停。权十方正想挟一枚给它,冷不防雅间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鸟儿骤然受惊,扑楞楞飞走了。
走进来的是个蓑衣人,外面还下着雨,他披着的厚重蓑衣上,雨水滑落如针。
权十方在桌上轻叩两下:“你来迟了。”
“是么?”回应他的声音却清脆如珐琅,令权十方面上微显错愕。
这人举手去摘蓑帽,五指纤细如幼笋,指甲施了珍珠粉,娇艳却不张狂。权十方见着即是神色一动,果然这人摘了蓑帽,就露出宜笑宜嗔一张俏面来,除了蓑衣,即露出婀娜有致的身段。
她的气色很好,细若白瓷的肌肤在阴沉的天色中看来都像是能焕出莹莹的光,面容却带淡淡红晕,两滴雨水沾于其上,竟像是三月雨后的桃花,说不尽的风|流俏丽。
“我倒觉得时辰好像分毫不差。”她笑吟吟地,阑外的盈盈湖水和她的宛转眼波比起来,一下黯然失色。
“权师兄,好久不见。”
“一别三百年,果然是很久了。”权十方和她目光相触,也不闪躲,点头致意。
“为这桩小买卖,宁夫人居然纡尊亲至,当真蓬壁生辉。”
“闭关三百年,错失了许多故人,眼下不能再错过了。”她轻轻一叹,反手关门,见他仍然举目眺望门外,不由得奇道:“看什么?”
权十方长眉一挑:“神君怎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