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膝盖也有点儿发软。
“嗯?”语音上扬,这是长天等得不耐烦了。
“……是!”杨仲山回过神来,立刻道,“杨云锋为我家第一代祖。我名杨仲山,乃杨家第十八代子孙。”
这时那柔软的女声插话道:“青鸾跟我说,哨子兄已经,已经不在了么?”她多说了几个字,立刻就显出了中气疲虚。
“家祖十三年前坐化,享年三百一十六岁!”
这话说完,里间即是一片沉默。
杨仲山不敢出声,静静等候了许久。
这里没有仆侍,青鸾亲自给他沏了杯茶,不过斟倒时青碧的茶水顺壁而下,不发出半点声响。杨仲山恭谨接了,汲一口入腹,顿觉清灵爽利,浑身毛孔贲张,这几日来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这便是隐流出品,天下闻名的灵茶,果然名不虚传。
许久,她才重又开口:“那么,谈姐呢?”
杨仲山知道,她所问的谈姐就是谈清荷,家祖的原配夫人。“无疾而终,享年九十一岁。家祖与她一生恩|爱有加,后未续弦。”
是呵,谈清荷是凡人,就算用了宁小闲所赠的延寿丹,寿数也不过百年。
遥想昔年在茶城,谈清荷是那样一个清丽婉转的妇人,待她如同自己的妹妹,借房与她住过,她也给谈清荷的儿子铮铮做过饭,两人自来就有眼缘,后面时常书信往来。
她和谈清荷,其实比哨子更加亲密。可是她这一次闭关实在太久,居然一转眼就过去了三百年。待她醒来,物是而人非。
斯人已去,音容笑貌宛在。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这话当真半点儿也不错。宁小闲暗自唏嘘,好一会儿才道:“我看过天眼摄下来的片段,地界边上的虎头怪不是本洲产物,它先虚后实,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仲山肃然:“这便是我着急来寻娘娘的原因:距离天外世界的天隙重开,已经不余多少时间了。”
“天隙?”
“这是家祖用惯了的称呼。”杨仲山谨声道,“其他人一般唤它作’时空裂隙’。”
这四个字无疑极有份量,宁小闲身体微微前倾:“请说。”
“在天隙附近,天外世界与南赡部洲的投影互合,因此天外世界的景象也会投射到南赡部洲来。”
他用了“投射”二字。“虎头怪仍然徘徊在天外世界?”这是长天的声音。
哪怕没有亲见,杨仲山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要比面见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