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该怎么办?
城主大人骂他骂得虽狠,有一条却是说得明白:
如果所有线索全部指向申春堂构的主人,那么,这案子便不能再查下去了,因为这是连七煌剑派都得罪不起的人。
他在公门里当差二十多年,当然也知道查不下去的案子要怎么办。那就得等凶手销声匿迹以后,再随便抓个替罪羊来顶缸,这多半会是个路过的外地客,在饶平城无背景无亲戚,可以任官爷们搓圆搓扁。到时候把脑袋一斩,谁都不会再替他说话。
只不过他始终有种预感,如果不抓到凶手,这事儿没完。
现在倒回去想,如果申春堂构的主人这样牛掰,的确没有杀害凡人的理由。上仙想打杀凡人,那是随手就打了杀了,还需要鬼鬼祟祟,不为人知?
可若说这几起命案和申春堂构主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不信。
他走在归家的路上边行边思,才路过一条阴暗的小巷,就有几个人笑嘻嘻围了上来,跟他打招呼。乔得鲁在卧床养伤那几天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所以见着这几人,他目光一亮,沉声道:“有什么线索?”这些都是地痞、泼皮、无赖和窃贼。乔得鲁是公门中人,和这些人却都保持着联系,不为别的,他们成日价在城中游荡,就是他最好的眼线。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些人眼睛。
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家伙道:“有,新得了一件。”压低了声量道,“第一个死掉的是张闻达吧?昨儿有个独行商从外埠回来,才说他临去红湖道口的前一晚,就借住在朋友家里,斜对着张闻达家的门口。他出去打酒回来,正好看见张闻达门口站着个人。我特地问了,那天正好是三月初一,张闻达死掉当晚!”
那都是五个月前的事了,现在居然还能得到这样有用的线索,他莫不是要转运了!乔得鲁眼中立刻放出精光:“说下去!”
“他对张闻达不熟,只是匆匆一瞥,就看见门口那人全身都罩在黑袍里,头上戴着帷帽,但身材矮小细削,看样子不是女人就是瘦猴。那人头上的黑纱撩起来,张闻达应该可以看到它的真面目,可惜它是背对着这个客商的,从后面看不着脸。”
“他会留意到这两个人,也是因为张闻达正好开了门,对这黑袍人说了一句‘有什么事’?”
乔得鲁:“黑袍人怎么回答,声线如何,是粗是细,是男是女?”
瓜皮帽道:“怪就怪在这里,这黑袍人没回话,倒像是掏了个东西出来。张闻达看了看,就让它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