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帷,床上的情景就映入众人眼帘。
新娘子合身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微弱,显然呼吸缓慢。不过她是孤身躺在这里的,新郎倌不见了。
殷承安面寒若水,连说出来的话都像要凝成了冰:“天遥的尸身呢?”
侍女从未见过老祖宗发这么大脾气,吓得伏地连连磕首道:“二少爷一早就被搬出去了,仍置在原先的棺木里。”
殷承安反倒气笑了:“我早先说过,不得搬动这屋内任何一物,须要维持原样。是谁胆子这样大,敢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侍女颤了几下,才低声道:“是……是二太太,她说不想让您见着二少爷伤心,横竖二少爷也已经……没了,凶手不是他,就先搬出去吧。”
“好,好!”殷承安连说了几个“好”字,才阴沉着脸道,“看来她也知道当中有不妥,却是怕这事儿败露给我知。殷老二娶的好婆娘,竟敢欺上瞒下!把他叫过来站在外头中庭里候着。等我把这里的事办完,再和他慢慢算账!”殷家老二,自然就是二太太的丈夫,也就是汤圆的公公了。
这要求也令侍女为难得很,却哪敢说不?慌忙应了两声,赶紧去通传了。
殷承安转首对宁小闲道:“我在朝云宗多年,门派以忠信、仁义教化门下子弟,没料想到头来,居然是我家门里出了这样的惨事,殷某实是愧疚!”
他恳切之情溢于言情,但宁小闲此刻已低头去观察床上的新娘子,闻言摆摆手道:“与我无关,你自去处理。”
汤圆虽然名字里带着“圆”,但身材细瘦,腰身盈盈可握,下巴尖尖,细眉弯弯,和“圆”字却扯不上什么关联,虽然闭着眼,也能看出面貌姣好。这个小美人儿还不满十五岁,可惜的是从嫁入此门开始,今后一生却注定要黯淡度日了。
宁小闲伸指,在她全身各要紧处轻按了一遍,连秀发里面也细细揉捏,发现她的情况大致与殷承安所述相同,并且身体柔软,白皙的皮肤上没有半点伤瘀,显然不曾受到外伤,头皮上也没有细小损伤。
简单来说,她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一桩:无主和失了控制的身体,机能都会慢慢萎缩。在另一个世界,照顾植物人是件苦差事,因为家属要经常翻动他的身体,以免生出褥疮,但四肢会慢慢萎缩,身体内部的各项机能也会慢慢失衡,这是因为魂体互相影响的缘故。打个比方,身体就像房屋,魂魄就像住在里面的人。人有了房子才有容身之地,才能抵御严寒酷暑以及来自野兽、外人的伤害,可是反过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