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堂大丈夫,还不是拿着天凌海阁的令牌来冒领草药?她心里嘀咕,但看他这副无愧于心的模样,倒有些相信了,于是道:“不用去找我同门了,时间来不及。这个村子里可有普通的火炉子?”
众人大哗,连傅云长都吓了一跳:“普通的火炉,能用来提炼钧阳草?”
有个劫匪就开声道:“这位姑娘,连我们丹师都得用趁手的炉子来炼丹……”
“他不能,未必就代表我不能。”宁小闲打断他道,“废话少说,到底要不要我提炼草汁?”
傅云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总觉得她这满满的自信应该有所凭仗,于是挥了挥手道:“去村子里,给她弄个火炉来。”
老大下令,小弟们自然照办。
于是过不多一会儿,这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火炉子都被搬了过来,在宁小闲面前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供她挑选。
哪怕是个炼丹的门外汉,看到这些炉子也要皱起眉头。农家烧饭的炉子,能有什么好卖相了?一个个熏得焦黑,有的炉膛还烧出了白色的裂缝,在场的人鼻子比狗还灵,都能闻到一股股的烟焦味儿,有的还有淡淡的骚臭,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猫偷偷在炉子里撒了黄金。
她顺手挑了一个没裂缝没猫尿味儿,炉门能关得严实的,抓起来惦了惦道:“就它了。”随手放了个清洁术,将炉膛里的灰屑除得一干二净,然后向傅云长要来了那十五株钧阳草。
傅云长走到她边上,看她毫不虔诚地抓起所有钧阳草,反手拗成了三四段。一把塞进炉膛内,仿佛手里抓的只是乡野随处可见的稻草,而非价值数千灵石的仙草一般。然后将炉门一锁,打出一道真火到炉底,开始烧了起来。
她的动作,透着漫不经心。傅云长疑道:“这炉子真能炼丹?”说完他就后悔了。丹师炼丹最忌讳吵闹,宁小闲原本就没有趁手工具。再一分神岂非要坏事?
哪知她手里接连打出几道控火的法诀。淡淡道:“将就吧。”
这也能将就?
围观群众都觉得她这牛吹得太大了。有人就传音给傅云长道:“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故意要炼坏我们的草药,以作报复吧?”
傅云长笑了笑道:“那不可能。你们还记得在极阴之地的药田里,她替我们采药的情形么?我记得青儿说过。钧阳草至阳至烈,采摘者必须戴上手套,否则阳毒侵入身体,不出一刻就会血沸而死。但她当时却是赤手空拳去采药的。普通修士即使有神通护身也不敢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