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叫了一个星期,便被老牛支书喊停了。
要说这人一牛逼了就容易犯不知天高地厚的错误,温纯爷爷也未能免俗。
话说有一天,温纯爷爷一挺一仰地赶着公猪优哉游哉地走在乡间的简易公路上,这时公社书记坐着北京牌吉普车从后面赶来了,他着急要进县里去开会,司机在后头使劲地摁着喇叭,叫温纯爷爷和公猪让路,可温纯爷爷如聋子一般,依旧赶着公猪在前面迈着模特步。
过了一会,公社书记的秘书实在气不过,他让司机把车停好后,跳下来连喊带叫:“喂,前面牵公猪的,你是聋子吗?摁了那么多声喇叭,为什么不让路?”
温纯爷爷只是把头稍许扭了一下,斜着看了一眼叫嚣的秘书,依旧赶着他的公猪不紧不慢地在前面左摇右拐,越发的“信猪由缰”。
秘书见牵猪的老头有了反应,知道不是聋子。又扯开嗓门责问道:“你这个不晓事的,还不让开!你知道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吗?”
温纯爷爷头也不回,问:“什么人?”
秘书大喊道:“公社的书记!”
没想到,温纯爷爷懒洋洋地问道:“书记?书记管多少地方呀?”
秘书简直要气急败坏了:“我们整个公社几个大队几十个村子都归他管!”
这回温纯爷爷回头了,他蹲下来抚摸着公猪油光水量的皮毛,不屑地说:“哦,才管一个公社啊,算个卵!我这头公猪还管着三个公社的母猪呐!”
秘书一下子哑口无言,看了看车上的公社书记,正阴沉着脸两眼冒鬼火,只好扶着公社书记下车,蹲在路边抽闷烟,硬是等着温纯爷爷赶着公猪走到前面的分岔路口拐弯进了桂花村,才让司机发动汽车朝县城方向走了。
在村里人的记忆当中,温纯爷爷和奶奶非常疼爱那头长得像一头小牛犊似的良种公猪。
每次出发前,要用鞋刷刷去公猪身上的尘土,一边用手一边用梳子反复抚摸梳理卷曲的猪鬃。还总不忘在公猪的脖子上套上那个花了好几斤大米请村里银匠特制的,四周挂满了小铃铛的“猪项链”。
配种回来,温纯奶奶都要给公猪煮上一大盘加了盐的稀饭,有时还要往里面加一个当时十分金贵的鸡蛋,硬是把那头“养尊处优”的公猪感动得整日“哼哼唧唧”的。
——有感于此,老牛支书干脆摸着温一刀的小秃瓢脑袋,把温家养的那头公猪直接叫作“温家老二”。
革命风暴席卷之时,公社书记的秘书记起来了,桂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