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固德不知道的地方,另还有一群宋谍就中周全,一应与吉勒氏接洽、设局等事,也皆是在宋谍的帮助下方得完成的。
唯一的麻烦便在于,这一局,很费钱。
吉勒氏胃口很大,卫姝从百花院搜刮来的银钱,如今已然所剩无几,而花真私藏的万两宝钞,卫姝却是只能看,不能用。
兑换宝钞不仅需要花押,还需要一段口令,仅是这两桩,便堵死了卫姝的路。这东西在她手中便等同于废纸,而她始终不曾将之丢弃,却是觉着终有一日,废纸也能够派上用场。
现在,机会来了。
袖袋中的纸张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卫姝的嘴角弯了起来。
在她这个逃犯的手上,宝钞自是废纸一张、毫无用处,然而,这东西若是落在有权有势的人手里,那便是能够追根溯源的重要线索,甚至就连“踏青节凶杀案”,也会因了这张宝钞的出现,拐去另一个方向。看书溂
“带上一两件可辗转查到花真的信物”,此乃吴国在密信中提出的要求,而卫姝读信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宝钞。
还有什么比这东西更符合“辗转”、“信物”这两条的。也正是在此前提之下,她才隐约推断出了乌蒙一行与左右两帅相争有关,至于乌蒙要从吴国手上买什么“好货”,她却并不知悉。
无论如何,吴国特意选择今夜让她“还债”,必有深意。
卫姝放开剑柄,负手昂头,腰板儿挺得笔直,眼风扫过酒桌前的数人,复又远远掠向琴台。
透雕戏水鸳鸯并蒂莲的槅扇后,那伎子孟春儿犹在低眉抚琴,琴声幽咽婉转,好似离人诉断肠。
卫姝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幸而有帷幕遮面,倒也无人能够瞧见,她也很快收回了视线。
罢了,也有些日子没活动手脚了,今夜朕恰好得闲儿,便陪你们这群小辈玩上一局,以解春困。
眼下这文戏眼瞧着已近尾声,那全武行马上便要登场,也正因此,卫姝才会以现学的新丽语出声讥讽阿尹,又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来,将孙大手的傲岸、阿兰的阴沉糅杂起来,尽心尽力演好这出戏。
这样想着时,卫姝面上再度浮起了一丝淡笑。
桌上杯盘狼藉,乌蒙与吴国已是喝得酒酣耳热,你一句“英雄”、我一句“好汉”,互相吹捧个没完,亲热得就像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
这是明面儿上的把酒言欢,而在那酒桌之下,吴国与乌蒙却早是各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