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人影提着灯笼逐渐走近。
那人身穿灰色短袄,下身本黑色厚裤,腰系汗巾,头缠与衣裳同色厚巾,面容愁苦,约六十之数。
此人蹒跚前行,身体在寒风之下晃晃悠悠,像是走得并不踏实,他手里提了一盏簇新、雪白的灯笼,与他灰扑扑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丁大同一见他面容,那口屏在喉间的气顿时松了:
“冯二同,你他娘的要吓死我了——”
他喊完,转头对赵福生道:
“大人,这是镇魔司的仆役——”
丁大同脸带庆幸之色。
话没说完,赵福生的声音随即将他打断,她与孟婆道:
“孟婆,动手。”
“……”丁大同愣了一愣,还当赵福生没听清楚自己的话,正待要重复时,孟婆已经出手了。
这不是丁大同第一次见孟婆出手,可这一次孟婆身上的煞气却要比在昌平郡镇魔司时强烈许多。
在鬼灯出现的那一刹,孟婆便知道纸人张的存在。
43年前她的女儿沈艺殊失踪疑似与此人有关,此人心思毒辣,布局深远,与她有莫大仇恨。
孟婆这些年经历的磨难、苦楚化为滔天仇恨,激发出她内心的怨毒。
血红的雾气从孟婆身上逸出,一轮红月冉冉升空。
孟婆的苦难化为的煞气已经凝若实质的血珠,覆盖在四周。
血月光照下,船舱的顶部无声的融化,丁大同的身体表面迅速凝结出密密实实的血珠。
这些血珠汇聚,令他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他驭使的厉鬼立时蛰伏。
“月亮变红了——”
船后不知哪里传来有人的惊呼。
血月升上头顶,月光照耀处,丁大同便见到冯二筒的身体竟然开始出现了异变。
他手里提的灯笼立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脑袋处亮起了一簇火光,光亮将他的头部照亮。
以往在丁大同眼里显得老实、可靠的面容,被灯光照亮后竟有种诡异至极的感觉。
“丁大人,天突然黑了——”
冯二筒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可怕,他佝偻着腰,嘴唇张了张,说话道。
纵使丁大同也是驭鬼者,见惯了不少可怕的场面,但他目睹这一切的时候,依旧内心惊悚非凡,难以用语言形容此时的感受。
冯二筒说话时,有淡淡的烟气从他嘴唇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