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快乐,死前带着遗憾,恐怕都是带着一己之私要求生活吧。
春丽想找一个干净,勤快,有规律,好习惯的男人。但不好找哇。一次,床单被水果汁弄脏,到柜子找出一摞,床单有用过的,有没用过的,有窄的,有宽的。还有各种颜色、图案的枕巾,一对一对的,剩很多呢,挑一挑选了选,有的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用的那个。春丽坐那想,发呆。夫妻,首先是友。友,是一种“补”,不是“凑”。
春丽个人的事老田也不关心了,“不过问。”他老了,心里没有他人。
春丽看儿子有一丝安慰。那脸,那身材,是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他的身上有两个人的基因。
晓宇外出,遭遇了交通事故。剩下了大房子,从此没有这个人儿的身影了。他与小玲没有办手续,小玲不能分享财产。春丽不让儿子要那房子,说那房子不好,冲着路口。儿子继承父亲的财产,接手了公司。晓宇的笔记,春丽给了小成,“你写作……”晓宇走了,有一件事没办,他想给手下一位离婚的男子介绍对象,把家乡的老同学小静介绍给他呢。
小静,没有结婚,父亲去世早,她一直陪伴母亲。送别了老人,她每日呆在家里,不愿出去;她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摆放和妈妈在时一模一样,门窗以里一尘不染;老人走了,就像还在,时常想着,许多事儿常呈现,影响无处不在。小静得了病,不和人说。一天,小静睡一宿觉没有再起来。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她的侄女,作为她早先写好的遗嘱中规定的财产继承人,为她安葬。小静一家,没有亏欠任何人家什么,没有牵扯牵挂,安安静静走了。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仪式,永别了——这里曾相处相识的人们。老单说,历史是一个轨迹。没有了谁,其他人也还在过。
这个地方变了,人和环境变了,人的遗留没有了,这里也跟他们的灵魂没有了关联,像小静这样的,还没有后人在世。这样,没有什么尾声,没有后话,没有人说什么了。
人就是这样的。能剩下的关系,一定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