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道,一个人来来回回走,仰头看房头的字号。小林斜眼看,愤愤说:“哪来的屯迷糊?”小秋扭头看,又看哥的脸。小林冲来人喊:“你哪来的?找谁呀?”
那人畏畏缩缩,“我找老司家。”
小林斜着眼:“没有!找错了地方啦。”那人不走,看房山头上模糊的栋号。
小光过来,想逗逗乐,“是找谁的?你家亲戚呐?”小林马上喊那人:“你,你过来!他就是你找的,老司家。”
“老弟呀……”“你别乱叫,谁是你老弟呀,我可不认得你。”小光打量着来人。
“你是小立的弟弟?”
“什么小立?”
“你是不是老司家?”
小家过来了,说:“是,对,找对啦。”
老司婆子开大门,让门外老苏家的鸡进院,用苞米粒引进,撒地上一条线;鸡循着线走,在进门犹豫一下,就一直走下去了。老司婆子把鸡引到一个狭窄的地方堵住,按在地,抓到窝里,小梅堵上窝门。老司婆子说:“不下蛋不让走。”小光领着“屯迷糊”进来,“妈,来个人。”
“谁呀?你找谁呀?”老司婆子问。
“我找老司家。”
“你是?”
“小立,在我们队的知青点,我爸是队长……”
“啊——快,快进来,哎呀是稀客,快进屋。”老司婆子想起小奇说他下乡改了名,说不破不立,叫立。名字很重要。
人来借钱。借多少?二十元钱。行!还不多,多也得借,溜须人家还来不及,能得罪他?来来,吃了饭住下,明天再走。那人要走。天要黑了,你走我们能放心吗?可不能走。老司说你赶紧做饭。
“小迷糊”开始还老实,坐一会,坐不住了,去摸收音机,要拧哪“打开”,小光不让,“坏了!”
“小迷糊”看见炕上纺锤,爬去够;小梅上炕拿走了,“这是别人家的。”它是立本家的,是用竹枝儿和猪骨头做成,用得久了,磨得发亮。小光问:“谁家的了?”拿过来像握一把手枪,“啪——”指向“小迷糊”,“小迷糊”躲。小光拉住他,说绕绕话:“我爸是我爸,我是我爸儿,说——”队长儿子说:“我爸是我爸,我爸是我儿……”
老司撵小光,“去上外边去。”
小光走一圈又回来,找他妈,“给钱,我自己买。”“没钱。”“没钱你怎么给他呢?”老司婆子骂了一句他娘的,小光说你他娘的,老司婆子踢,小光笑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