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宇拿起檐下的罐头瓶子,倒干净里边存水,用一块报纸蹭掉污垢,把瓶口系上绳子,提着出大门。上次从大沟回来路上,他和立本吵起来,立本生气了。小家轻轻打了晓宇的屁股,“好了,我打了他屁股。”晓宇激了狠踢小家。小全劝晓宇不要那样。过后晓宇也后悔,在对立与和好之间犹豫不决。
小林喊:“你干啥去呀?”晓宇说:“去下边。”
“等我一会。”小林回家找瓶子,找到瓶子出来,人走了。
晓宇到立本家门口,站一会,去找小宝了。
立本已经去了东边自家的地,小涛也跟着去。
小涛本来去找小盈,讨好不成,人家不搭理他,不说话就出来了。
风噗噗地响。庄稼很茂盛,土沤过,又下过雨,不缺养分不缺水。豆角秧儿长满毛嗑杆架子,有的垂下来,打着弯儿;叶子如铠甲遮着架子,仪态飘然,在微风里颤颤的,个个绿油油闪亮儿。小涛看,说好像是一点红,或者是打马掌。立本说是家雀蛋儿,小涛笑说是家雀的蛋?立本说豆儿大,还面。地头排头秧子因为吸入了充分的光,变得有些黝黑低级向高级有质的飞跃。本是地上平躺的,遇到东西就缠绕,人给它毛嗑杆子,它就长起来,像人一样立起来,改变了方向,改变了模样。
庄稼叶子枝蔓与周围不一致动一下,是鸟落了又挪了。小涛找鸟。立本薅了垄沟垄台新长出的野草,还有小灰菜,有苋菜。“长得快呀!”刚除草不到两天呢。草和野菜的生命力比作物强啊。有蚂蚱,小涛蹲下看,蚂蚱也在看,看什么?好像不认识,欺负谁呀?扣,没扣着。立本说:“走!”两人快速跨过几道沟。那边地里,老曲爷除草松土呢。地里的茄子长出粉色,还没有变紫。小涛嘀咕:这老头儿咋还干这活儿呢?立本看他,说:这活儿咋了?小涛说:老头儿原来还当过什么少将侍卫长呢。立本说别乱说,咱们去帮他干活。小涛说好,撒腿就跑了。
看那没开垦的地方,草长得快,像人的头发蓬起,晃荡。老曲说,具备条件的时候,要建立起共同的原则,各方遵守。不要等到需要了才想去补救挽回。他用镐备垄沟,顺着下,“雨大,不让积水。”立本问:“如果天旱呢?”老曲爷说:“那就备足垄台,护苗存水。”做了一个示范,又恢复了。
干得差不多了,老曲爷叉腰歇一会,说:“不干了,太阳太毒。”
俩人扛着锄镐往回走。
“干点活好。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老曲说,“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