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儿孙满堂,我不稀罕她那一点血脉,她威胁不了我,这二十年,我都没低过头。”
骄傲地抬起下巴,老爷子晃了晃脑袋:“我可是硬气得很。”
捧场地给他拍了拍手,尔尔又纳闷:“那您这回怎么就急了?”
“我不是急,我没急。”摆手否认,老爷子横眉道,“我在乾西城有生意,有铺子,我赶着过去看看,顺带看看她。”
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声腹诽,尔尔又觉得这老爷子怪有趣,于是偷摸给他变了一只鞋扔在车斗里,然后装作突然发现:“呀,您鞋掉了。”
老爷子低头,捡起那鞋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另一只,眼里有些茫然:“我出门的时候,就只穿了一只,怎么会在这里?”
尔尔摊手,表示不知道,老爷子纳闷了片刻,也还是将鞋穿上了。
他这个年纪,身子骨已经是不太硬朗,这么急匆匆跑出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牛车颠簸,远不如马车舒适,他吃痛地捂了捂腰,低声喃喃:“真远啊。”
“也不远。”尔尔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城池,“马上就到城门口了。”
老爷子一愣,连忙起身往前看,浑浊的眼瞳都睁得极大:“到了?”
他怎么记得,这两地来回,八百里加急也需要一整日,更别说这慢悠悠的牛车,少说也要四五日才看得见城门,他才上来多久,怎么就要到了?
揉了揉眼睛,确定前头城门上挂的当真是“乾西城”三个字,老爷子喘了两口气,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车上两人一眼。
那小姑娘看着活泼水灵,没什么问题,可她身后坐着的那个人,浑身阴沉,眉目锋利,一看就不是常人。
该不会,遇见妖怪了吧?
脸色微白,老爷子抓着车斗边缘,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离烨睁眼,目光轻飘飘地扫向他。
心口一窒,老爷子连咳嗽都压了回去。
“乾西城戒严,所有人都下车。”城门口排着长队,有守门的士兵举着长矛冲后头大声喊。
老爷子看了看,想趁机逃走,但眼前景象一晃,那慢悠悠的牛车竟是直接行在了城中的街道上。
“……”他惊恐地看向那个男人。
“您这是做什么。”尔尔嗔怪地拽了拽离烨的袖口,“不是说了不能吓唬人。”
轻哼一声,离烨道:“他经不起那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