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薛如意满脸得意神色,指了指地上的那把桃木剑,“少废话,就知道卖弄学问,赶紧的,以剑作笔,写下内容,我帮你断句。”
当下陈平安小有郁闷,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那幅被薛如意和少年奉若珍宝的字帖,内容其实并不复杂,反正也就才三十六个文字,其中确实隐藏有一门上古导引法,而且陈平安只是扫了一眼,观其道意,就发现与三山之一和文庙礼制,都是有些道缘的,陈平安当然不会觊觎这件法宝品秩的“道书”,但问题在于薛如意这个半吊子的训诂高手,为张侯断句,不能说她全错,但肯定是有误差的,山上道书,往往一字之差便离题万里,否则山上为何会有“一字师”这种练气士?
也就是那幅字帖所载内容和蕴藉道诀,极为精纯宽厚,若是一般旁门左道的天书道诀,张侯再按照薛如意的传道授业解惑去修行,估计早就导引岔气,走火入魔了。张侯虽然资质一般,算不得什么修道天才,将来极难跻身洞府境,但是少年在薛如意的传道下,自幼修行这门导引术,结果至今才是二境练气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平安想了想,罢了罢了,大不了就被当作居心叵测之辈赶出宅子,开门见山说道:“薛姑娘,那位郑众郑司农,自然是一位极有功底的经学大家,但是他在儒家历史上,在训诂一道,许多细节,是有待商榷的,比如他的某些断句,就曾引来一位同样姓郑的文庙圣贤,逐字逐句批驳,所以薛姑娘若是照搬郑司农的句读法……”
薛如意眼神幽幽,“你看过那幅字帖了?”
陈平安点头道:“看过,我还知道字帖里边藏着一门导引法。”
薛如意默不作声。
以木铎修火禁凡邦之事跸宫中庙中则执烛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
陈平安一伸手,将那桃木剑驾驭在手中,在地上开始书写那三十六字,帮忙断句,同时为她详细解释为何如此。
“郑司农将前十八字断句为三,其中‘火禁’分读,义不可通。礼圣著作屡见‘修火禁’正是连文之证,若是按照郑司农的解法,这上古宫正官的职责就过于宽泛了,故而郑司农如此训诂,被另外那位圣贤直接斥为‘不辞’,不辞,就是不成话,对读书人而言,是一个很重的批评了。”
“至于后十八字,其实文庙内部就一直存在争议,确实吵了好几百年,但是按照……文圣的看法,字圣许夫子解‘暨’与‘讫’,应当无误,暨,与也,日颇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