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先生一起散步,还在留心众多细节,家家户户上所贴门神的灵光有无,文武庙的香火气象大小,县郡州山水气数流转是否稳定有序……所有这些,都是师兄崔瀺越来越完善的事功学问,在大骊王朝一种无形中的“大道显化”。
需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正是儒家文脉十六字“心传”的前八字。
在刘十六眼中,崔瀺在大骊和宝瓶洲百余年的精心耕耘,可谓既举重若轻,又举轻若重。
早年还不是什么大骊国师、只是文圣一脉绣虎的崔瀺,有太多话语,想要对这个世道说上一说,只是崔瀺学问越来越大,天生性情又太心高气傲,以至于这辈子愿意竖耳倾听者,好像就只有一个刘十六,只有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弟,值得崔瀺愿意去说。
刘十六说道:“先前那远古余孽金身破碎,学生本意,是馈赠给北岳地界,算是对披云山魏山君投桃报李,不曾想骑龙巷那边有一个古怪存在,竟然能够施展神通,收拢了全部金身碎片,看那魏山君的意思,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瞧着更无芥蒂。”
老秀才点头道:“骑龙巷那位长命道友,出身了不得,是上古金精铜钱的祖钱化身,她如今本就是落魄山暂时的不记名供奉。她来归拢金身碎片,大道契合,自然信手拈来,除了魏山君,北岳地界的修道之人,只能是一头雾水。魏山君也是替落魄山背锅背惯了的,债多不压身嘛。所以说以后遇见了魏山君,你客气再客气些,瞧瞧人家,多大气,夜游宴办了一场又一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刘十六说道:“那我晚些去找左师兄,再打烂几尊觊觎北岳山河的余孽金身。再事先与长命道友说好,记得让她分给披云山五成。”
老秀才欣慰点头,笑道:“帮人帮己,确实是个好习惯。”
左右那个一根筋,暂时不会有大问题。
哪怕真有什么意外,自己当先生的,又不是吃干饭的。
再就是刘十六在师兄左右那边,说话一样不管用。
左右这家伙,打小就比较喜欢摆师兄架子,当年在剑气长城酒铺那边,扭扭捏捏,不太像话。
昔年每次老秀才想要多喝酒,或是开个小灶,好款待五脏庙,就撺掇傻大个去管着钱袋子的左右那边,打个商量,今儿有钱今儿先花了,明儿没钱明儿再借嘛,结果就没一次能成的。还是小齐厚道些,晓得得闲就出门摆摊子,帮人写家书写春联,每次挣了些私房钱,都不从左师兄那边过手,然后先生学生几个,次次偷偷撇下左右,先在宅子外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