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可没指名道姓,老头子曾经是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可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啊,现在就剩下那么丁点儿了,总不能还可以听到我的言语吧?”
杨老头站起身收起烟杆,拍拍屁股准备走人,“那可说不定,毕竟你曾是他的首徒,有可能会例外呢。”
少年崔瀺一阵干笑,自我安慰道:“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此时,一本本最寻常的儒家蒙学书籍,依次凭空浮现在少年身前,无人翻动,却自行缓缓摊开了第一页。
眉心朱砂的少年呆若木鸡,如丧考妣。
杨老头扬长而去,“唉,有人又要读书喽。”
少年眼神呆滞地正了正衣襟,挺直腰杆,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声朗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少年猛然回过神,望向那个老人的背影,“你大爷!是不是你故意泄密,将我的话语传给了老头子?!老王八,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啊,我不过是说破你的身份而已,一定要这么记仇吗……”
少年没来由手掌一抖,痛得打了个激灵,如有严苛学塾先生站在一旁,以规矩戒尺敲打顽劣学生。
少年继续嘶吼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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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镇枕头驿门口那边,对一个穷酸老先生恶语相向的驿卒,大概是觉得不能跟一个糟老头子动拳脚,最后还是骂骂咧咧跟老人说了答案,说那些人在白天就坐船离开了,是顺着绣花江往南去的。
驿卒看到老头子转身离去后,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事后才记得是自家驿站门口,悻悻然拿脚尖抹掉。
自从那些孩子来了枕头驿之后,就怪事接连不断,最后还害得为人厚道的驿丞大人丢了官身,真是一帮扫把星。
背负行囊的老人走在街道上,仔细想了想后,临时决定就此作罢,路遥知人心而已。
老人悄然一伸手,握住了一枚碧玉簪子,随手放回袖中。
那些孩子往南去大隋,老秀才则去往了西边。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是否殊途同归,不知道,不好说。
但是脚下的路,到底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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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大船上,因为有一头碍眼碍事的白色驴子,害得陈平安四人只能站在船头那边,不得舒舒服服坐在船舱。
好在四人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