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笑了起来,然后昏昏然,安心睡去。
阿良独自坐在门槛那边,没有离去的意思,只是缓缓喝酒,自言自语道:“归根结底,道理就一个,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陈平安,你打小就不懂这个,很吃亏的。”
能者多劳,长久以往,难免会让旁人习以为常。
文圣一脉。
老秀才在第五座天下,有一份造化功德。
首徒崔瀺坐镇宝瓶洲。
左右拄剑于桐叶洲。
关门弟子陈平安,身在剑气长城,担任隐官已经两年半。
以及整座剑气长城的剑修。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每个人的每个道理,都会带给这个摇摇晃晃的世道,真真切切的好与坏。
片刻之后,陈平安便再度从梦中惊醒,他瞬间坐起身,满头汗水。
阿良没有转头,说道:“这可不行。以后会有心魔的。”
陈平安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汗水,面容惨然,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阿良默不作声。
依旧独自一人,坐着喝酒。
大概是觉得门槛有些硌屁股,便换了个姿势,蹲着喝酒。
当年在那宝瓶洲,戴斗笠的汉子,是骗那泥腿子少年去喝酒的。
其实世间从无大醉酩酊还逍遥的酒仙,分明只有醉死与尚未醉死的酒鬼。
剑气长城的城头之上,再没有那架秋千了。
某位剑仙再不用对着一碗阳春面,不敢下筷子。
外乡剑仙元青蜀战死之际,意气风发。
北俱芦洲太徽剑宗宗主,韩槐子战死前后,无言语。
一位白发老妪站在宁府大门口那边,在低声喃喃,老狗,老狗。回来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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