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那应该就是我意气用事了。我这人最见不得女子受人欺负,也最听不得蒲禳那种教人毛发悚立的豪言壮语。”
陈平安递过酒壶,姜尚真拿酒壶与之轻轻磕碰,各饮一口酒。
姜尚真突然说道:“你觉得竺泉为人如何,蒲禳为人又如何?还有这披麻宗,脾气如何?”
陈平安说道:“心神往之。”
姜尚真点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要继续游历北俱芦洲,就一定要小心了,这块地方,确实就是有竺泉、蒲禳这样的存在,可也有为人看似与竺泉蒲禳如出一辙、实则比我姜尚真还要油滑、险恶许多的厉害货色。”
姜尚真缓缓喝酒,“我在北俱芦洲吃过两次最大的亏,其中一次,就是如此,差点送了命还帮人数钱,转头一看,原来戳刀之人,竟是在北俱芦洲最要好的那个朋友。那种我至今记忆犹新的糟糕感觉,怎么说呢,很窝囊,当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什么绝望啊愤怒啊,竟是我姜尚真是不是哪儿做错了,才让你这个朋友如此作为。”
陈平安说道:“我会注意的。”
姜尚真叹了口气,苦着脸,可怜巴巴道:“如果早点知道你与那位是有仇的,我打死都不会跑这趟鬼蜮谷,我干嘛来了。”
陈平安有些想笑,但觉得未免太不厚道,就赶紧喝了口酒,将笑意与酒一起喝进肚子。
姜尚真晃了晃脑袋,想起一事,“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个云霄宫的天生道种杨凝性,他以斩三尸手段最后留下的那粒恶念芥子,书生虽然在你这边是一路吃瘪,可是人家没没耽误正事,小玄都观的老道人应该是帮着他护道一程了,而且最后还拿到了老龙窟的那对相当值钱的金色蠃鱼,在老鼋手上饲养千年,之前又最少存活千年,是一桩不算小的机缘。你可别觉得无所谓,能让我姜尚真评价为‘相当值钱’的玩意儿,那是真值钱。看这小子的运道,可谓正值鼎盛时期,你如果离开了鬼蜮谷,她已不在,然后你继续独自北游,在大源王朝,你如果又遇上那书生,应付起来,就会更加吃力了。”
陈平安说道:“相较于京观城高承,这些都不算什么。”
陈平安突然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杨凝性的根脚?你都多少年没来北俱芦洲了?”
姜尚真哈哈笑道:“陈平安,你知道在这北俱芦洲,我有多少红颜知己吗?几乎每隔百年,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去我玉圭宗找我,用各种由头找我叙旧,甚至还有一位,专门跑到了云窟福地,最难消瘦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