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幸事!”
朱鹿将信将疑,忧心忡忡道:“爹,你别急着说话了,小心扯到伤口。”
朱河笑意更浓,双手撑在膝盖上,容光焕发,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饱满,“这点小伤算什么,若是再熬上一刻钟一炷香的功夫,爹说不得就能一只脚跨入第六境的门槛了,当然,前提是爹没死在那条畜生的嘴下。”
朱河说到这里,望向斗笠汉子那边,伸出大拇指,“阿良前辈,到了红烛镇,请你喝那新酿的杏花春!”
背对朱河的阿良抬起手臂,摆摆手,说了句很煞风景的话,“老朱啊,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好,说出来显得多没诚意。”
陈平安那边接过李宝瓶递过来的小瓷瓶,正是杨家铺子的祖传独家秘方,用处很简单,就是扛痛,之前在小镇神仙坟,与马苦玄那番差点分出生死的惨烈搏杀后,少年便用过一次。如果阿良没有及时出现,那么这只小瓷瓶就一定会派上用场。现在就不需要了,陈平安此刻虽然满身绞痛,但是还不至于用上它,杨老头曾经说得很清楚,是药三分毒,能不用就别用,尤其是习武之后,如果滥用所谓的灵丹妙药,长远来看,就是在挖自己的墙角。
李宝瓶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师叔,心思细腻的小姑娘敏锐发现,小师叔握着柴刀的左手,一直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陈平安轻声安慰道:“不打紧,只是身子骨暂时被打回了原形,但不是没有好处,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将来好处要更多一些。”
李宝瓶使劲点头,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小师叔说过不会骗她。
阿良环顾四周,分别看过了黑蛇和白蟒,想了想,悄然加重力道,拄地刀尖不易察觉地往地面钉入一寸距离。
一位失魂落魄逃回山腹洞府的土地,脑袋上就跟被一记天雷砸中,鲜血爆溅,他吓得屁滚尿流,躲远几步后抬头望去,仅是空中露出一小截绿色刀尖而已,再无其它。这位气度翩翩如豪阀俊彦的貌美青年,咬咬牙一跺脚。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从棋墩山石坪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他一只手掌按住伤口,哭丧着脸望向那个高深莫测的斗笠汉子,恨不得跪地求饶,苦苦哀求道:“恳请大仙不要再戏耍小的了。”
当这位年轻土地去而复还后,少女朱鹿下意识吓了一大跳,她不知为何瞬间就情绪爆发,站起身对着阿良喊道:“杀了他们!”
阿良笑着转过身,看着那个脸色狰狞的少女,问道:“为什么要杀掉他们?跟我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