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大敞四开,若忽略门框上懒洋洋地倚站着一位衣衫单薄的少年公子的话,这护国公府,足够威严气派,唯独这一人,懒洋洋,有些不搭。
苏容没想到周顾早早等在大门口,显然是候她许久的模样,见她来到,也不吭声,而是一双眸子深黑,就这么看着她。
苏容早已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但这一刻,也有些顶不住,但顶不住也得顶,她素来心不白,是黑的,倒也能顶得住。
于是,她停住脚步,仰脸看着周顾,笑吟吟地问:“周哥哥是在等我吗?”
周顾扬眉,懒歪歪的身子直了直,但不知是因为今早被晨起的阳光洒了太久的关系,还是他倚门而立太久的关系,哪怕站直了,依旧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懒散之意,将苏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客气地问她,“不安生在江州等着我科考后登门议亲,而是自己来京,怎么?来让我早些娶你?”
苏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周顾居高临下看着她,尾调拖长,眼底漆黑,脸上却是一脸欠扁地笑,“怎么办?你这么迫不及待登门,可是我不想英年早婚。”
迫不及待登门?这是跟她在说反话?
苏容眯了下眼睛,伸手入怀,慢慢地拿出婚书,迎着洒落的阳光,她也懒散地笑了下,“这样啊,那正好,我也不想英年早婚,我是来退婚的。”
周顾早已想到她有意退婚,却没想到她孤身一人大清早前来,这么痛快,见第一面,果断开口,连犹豫都不曾,连他给她递的台阶都不下,当真是来退婚的。
他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底锋利如刀,攸地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手里的婚书近在咫尺,晾晒在阳光下。红色的婚书,被阳光一洒,暗红带金光,刺人眼目的很。他只看一眼,便移开,盯紧苏容的眼睛,若眼神能杀人,苏容已被刺个洞穿,“退婚?谁给你的胆子,敢退我的婚?清平公主府?”
苏容被攥的手腕一疼,婚书险些拿不住,她不是第一次见周顾翻脸,在江宁郡时,他见过两次,一次是遇见江云英,还有一次是被她带去风月楼,但那两次加起来,也没这一次脸色黑沉的彻底,吓人的很,如一把锋利的刀。
她不能说疼,也不能露出弱,更不能拿在江宁郡的那一套软乎乎再来糊弄他。
于是,她面上十分镇定,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是清平公主府给我的胆子,与公主府没关系。是我自己,此次来京,就是为退婚。”
她说完,又正色地补充了一句,“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