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李长安两眼放空。
心思早去到了六井故迹,那幽邃的地下深处。
早在积善堂那夜,道士对深藏地下的魙巢有了莫大的兴趣,碍于当时情形,没有仓促冒险。
但也试探着埋下了一个后手。
窟窿城有意收集完整无伤的尸体,且以这帮恶鬼的作风,自己人也未必会放过。
恰巧,道士在刘巧婆处寻得几个青瓷摆件,造型精美,凝聚了工匠大量的巧思与心力,若把玩个百十年,或许可物变为怪,是施展喷化之变最好的载体。
他特意留下几具全尸,以喷化之变夹游犬之符附入青瓷,埋进尸体,簪花汉正是其中之一。
后续发展不出所料。
李长安小心尝试多日,终于勾动尸中瓷鼠“苏醒”,窥得其中一二。
神龛。
愿力。
完尸。
魂魄。
魙!
他总觉得自己已隐约摸索到了什么,但瓷鼠身上残余灵性传递回的东西过于朦胧,眼前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不能勘破。
他恨不得亲身深入一探究竟。
只是。
晓得道士身份的几个人总是在劝他。
华翁说。
形势已经够糟,人们已经够苦,莫要再多挑混乱。
黄尾说。
一旦暴露,生意如何能做?没了生意,大伙儿苦盼的轮回银哪里来?孩子们的衣食住宿哪里来?飞来山群鬼眼巴巴等着的供奉哪里来?
何五妹……素女聪明的很,道士第一次夜不归宿时,已有所猜测。
她把道士藏起的血衣浆洗干净,晾干了,整齐叠好,悄悄放在了道士的床榻上。
什么话也没说。
世上之事,总是如此。牵绊多了,难免束手束脚,不敢放手施为。
…………
“道长?道长!”
连声呼唤唤回了李长安纷飞的遐思。
黄尾焦急顿足。
“不是说好顾着生意,且先忍耐么?你何苦又去招惹它们,再去……”他面上黄毛被雾气打湿,软趴趴贴着脸颊,惶恐得像条落水的狗,“再去杀人呢!”
李长安心里一跳。
他怎知道我施法探了魙巢?
竟莫名有种学生时候被老师抓住看闲书的紧张感。
不对。
道士又想到。
我何曾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