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微微摇头,笑问。
「你们呢?」
话头是轻飘飘的饵,投下来,先前还一言不发的庭下众人便饿狗般「争食」,唯恐慢了,再没机会开口。
有人以头抢地,连哭带喊:「定是那姓范的木商,他手下人常入南荒深山采木,结识得一些蛊师神婆。罗二哥一直在催促他多献巨木,他急了眼,叫了巫师害人!」
有人奋力推开同伴,急声叫嚷:「是文殊坊的阮家!他家初来乍到,便费巨资购大宅,家里儿媳也颇美艳,叫二当家的惦记上了,花了好些功夫设局。许是他家不识抬举,使钱请亡命徒做下的!」
br/>有人骇得不成人形,语无伦次:「鬼,是鬼,是卖到海上的恶鬼,他们坐着死人船回来报仇啦!」
鬼王脸上和善不改,但投下的阴影却越来越重。
他已经不耐烦了。
土巫、亡命徒、野鬼……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哪来胆子挑衅窟窿城?哪有能耐摘掉一个鬼神的脑袋?
庭下众人顿觉压迫感卷土重来,紧紧攥住了每一次心跳,扼住了每一口呼吸。他们求饶、嚎哭、呜咽,声音越来越微弱。
「猫儿神!」
庭下响起艰难嘶喊。
鬼王神情微动,这名字有些印象。
阴影由此轻了一些,一个男人连滚带爬挤出了人群,面目青
肿,却是设局谋夺邸店的孙丙成。
「是猫儿神!前几日,兴善坊里出现了许多野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顾不得,「猫儿神便是出自富贵坊,罗勇前脚烧了富贵坊,后脚就有野猫上门,两者必有关系。不!定是那猫儿神杀了罗勇,也害了使者!」
「猫儿神」三字叫鬼王没由地提起些警惕,却一时想不起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直到旁边侍立的判官使者上前提醒,他才了然。
不过……
猫儿神,李道人。
富贵坊,华翁。
这两个名字搅和在一起,叫鬼王不由蹙眉。
这时候,又一鬼使察色上前,跣足、短衣、纹面,腰挎短剑,一副吴越剑客的模样。
「依属下看,凶徒未必是那李道人。」
「怎么说?」
「大王请看。」
他跨入屋
中,略作思索,拔出短剑随意一挥,短剑便随之延展成了一柄双手长剑。又持剑到了一具颈部呈贯穿伤口的尸体脚边,他忽的矮身合手挺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