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孩子有了出息,一面又苦恼何水生已有心上人,不好再寻好人家。
没纠结太久,人群忽爆发一阵惊呼。
她连忙转头看去。
海天处。
大潮突增凶猛,一波后潮叠上前潮,顿让潮头高高耸立如山。
正如诗家所言:玉城雪岭际天而来!
弄潮的健儿们顿时被大潮一口吞没。
岸上一时屏息,但好在,健儿们很快一一浮出水来。
只是吹打的丢了乐器,没精打采。
掌旗的折了旗杆,旗布湿哒哒一团,举不起来。
岸边哄笑之余,又细细数,少了两个。
笑声渐息间。
一杆红旗忽然刺开碧涛,何水生破海而出,一手掌旗,一手还拎着另一个健儿。
那人水性稍差,被潮头拍得晕头转向,何水生非但救了他一命,还保住了手中旗杆不折。
岸上自然倍增欢呼与赞叹。
一番折转,便是李长安也看入了神,他正提着茶壶给客人添香饮,水满溢出打湿客人衣袖,才迟迟惊觉。
好在那客人只顾着加入欢呼,并不计较。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此有眼色。
何五妹那边,有个山羊胡的客人却摇头啧啧。
“可惜,可惜。今年海龙王竟不招婿么?”
“龙王招婿”是婉称,实际上是说弄潮儿淹死于波涛。山羊胡的感叹并不稀奇,毕竟每年被潮水卷走些许人,也是钱唐观潮的一部分。
奈何他口中招婿的对象是何水生,一向温婉对人的何五妹发了脾气,把碗收了,不卖于他。
山羊胡眉毛一竖,没及开口,旁的乡下汉们都把眼睛努过来,他便一下失了气焰,嘀咕着走开了。
……
何水生出了大风头,但江潮渐高,没有了再逞能的余地,他也随后上了船去。
可弄潮之戏并非结束。
不能凫水,尚可操船。
大潮一波高过一波,江面已如峰峦连绵起伏,海船在其中,一时登上山巅,转头又坠入渊底。
虽不如凫水花哨,但惊险尤胜。
稍有不慎,便会被大潮碾成齑粉。
但各家船帮的海船竟不退却,反而于这万顷碧涛中竞相争流。谁家能坚持更久,谁家的操船技术便越高明,便越能在往后的海贸中吃下更多的份额。
可惜何水生虽在凫水中夺了魁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