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落拓拓就来了。
虽仍是一席白衣,但身处陋室却安之若素。
李长安邀他当庭落座。
桌凳因用得太久,面上积着一层擦不掉的污垢。
他也当即坐下,没有半点儿扭捏。
但当酒菜上桌——菜品颇为丰盛——他却蹙起眉头。
李长安:“哪儿有靡费?都是旁人送的。”
“哦?”无尘显然也知道登门送礼之事,没有追问,只笑道,“正好让贫僧分一分道长口福。”
说罢,一点不见生分,抄起筷子夹起一片蒸肉。
“珊瑚同肉软,琥珀并脂明,味在淡中取,香从烟里生。好!这是上上等的金华火腿!”
再取来一杯好酒。
“芳香幽远,滋味清冽,应是取山中冷泉所酿美酒。可惜无有莲叶,否则以大荷叶作碧筒杯,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
李长安见他一和尚把喝酒吃肉说得一套一套的。
“好个和尚,清规戒律何在?”
无尘不紧不慢:“好个道人,你的清规戒律又何在?”
李长安理直气壮:“我野道人。”
无尘举杯:“某破戒僧。”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
无尘生得好看,附近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知那里得了信儿,都来偷偷张望。
却被他发现,一声阿弥陀佛。
女人们或嬉笑或慌张各自散去,动静惊起墙头安卧的野猫们炸了毛,“嗷嗷”骂喵话。
他司空见惯,环视一圈,没管女人先问起男人。
“黄师兄不在么?”
“这几天送礼的渐多,黄兄弟说那些人都是地头蛇,耳目灵通,一定是收到什么风声,才敢频频上门。他坐不住,悄悄出去探听消息去了。”
“这么说,倒是贫僧来晚一步。”
李长安诧异停杯。
言下之意,黄尾猜得没错?
无尘叹了口气,又歉意一笑,仔细道来。
…………
“鬼王立庙?”
“没错。窟窿城年年闹腾着要立庙,只是一直为十三家所驳斥,而今年闹出的动静尤大。”
无尘恨恨道。
“鬼王一直借着手下厉鬼与爪牙,妄作邪经,盘剥钱塘众生,使生者与死者皆不得安生。即便如此,还想立庙,不知又要怎样剥脂取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