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承了他的事,应了他的邀。鬼钱既是报酬,也是信物。你当时若不愿,应该添些香烛和着鬼钱一起,供奉于门外,自可了事。即便不成,我们也可凭钱寻着事主,再做交涉。可你却把钱都丢进水里化去,岂不是彻底钱货两讫,再无转圜?!”
陶娘子闻言,脸上霎时丢了血色,她背依着墙无力滑落,双手捂住脸无声抽泣。
“师公说的什么话?”大娘打抱不平,“咱们寻常人家哪里懂得这些道道?”
李长安安慰道:
“嫂嫂无需自责。我这同伴一时心急,说岔了话。这邪物祟人,就好比强盗提刀登门,哪是讲道理就能管用的?”
陶娘子倒是不哭了,却突然跪下,冲着他俩胡乱磕头。
“求你救救我女儿!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就是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的!”
李长安吃了一惊,好说歹说劝下来,让大娘陪着,他与黄尾去院子商量。
…………
“我这破嘴!又说错话啦。”
黄尾颇为懊悔,李长安亦有同感。
“我也一样,说了歹话!”
他的安慰看似解脱了陶娘子的过错,可却也戳破了其内心深处最后的侥幸——孩子的魂灵只是被前世的亲人唤去团聚,中元一过,便能回家,一切都相安无事。
但李长安的话却间接指出,此事不是什么前世亲人招魂,根本是厉鬼或术士以邪法害人。
即是害人,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黄尾扫了一眼门内,陶娘子犹自沉浸在悲苦之中。
他小声问:
“此事能办么?”
“难。”
李长安也轻声作答。
“钱唐地界阴阳混淆,鬼不似鬼,人不似人,一般的招魂之术难以奏效。我只得用笨法子,设法去追寻孩子被摄去的魂魄,只是……”
抬起手,一只蝴蝶翩翩落在指尖,被他捏住翅膀,轻轻一抖,变回一纸黄符,收入褡裢。
这是他之前放出用于追灵的符咒,可惜无头苍蝇似的在院里转了几圈,终于无功而返。
黄尾“咦”了一声。
“道长只是为找魂作难么?”
李长安只以为他不懂,解释道:“钱唐人鬼杂居,追魂之术易受干扰。”
“法术找魂儿或许不易,但道长忘了。”
黄尾放低声音。
“咱们是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