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若是寻常贼人,便该顺点儿财物,趁早走人了。但王六指这厮,虽是衙役,习性却比无赖还要无赖,或者说,正因他是衙役,才能比无赖更加无赖。
加之心情烦闷,他竟是赖着不走,钻进了女人的居室,登上了床榻,裹上了被褥,放下了帘帐,铁了心要等舒毛氏回来,送她一个惊喜。
被窝温软,催人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
半梦半醒间,推门的动静使王六指猛然惊醒。
我娘子回来啦?
他把帘帐拉开一点缝隙,小心探视。
窗户敞开着,勾月嵌在云梢,屋内银光泄地。
女人就坐在靠窗的梳妆台前,背对着他,由得月光勾勒出一个丰(和谐)腴的轮廓。
她似在对月梳妆。
摘下荆钗,解开云鬓,而后伸向了腰间,居然一点一点褪下了衣裳。
窗台前。
浑圆的胳膊,饱满的肩胛,腰际骤然收紧的线条,都在月下盈盈生光。
王六指口干舌燥,胸膛与裤(和谐)裆里的鸟儿都躁动着要展翅高飞。
好妹妹,快些转过来!
他在心里大喊。
巧的是,女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如愿地转过了身子。
王六指顿时放大了瞳孔。
他看到了他想要的,月光下颤颤巍巍的峰峦。
也瞧见了不想要的,一张狞笑着的猫脸,以及她怀中七孔流血的头颅。
粮铺掌柜的头颅。
…………
今夜与前几个夜晚并无不同。
妖怪出现了,妖怪吃人了,妖怪又消失了。
在一堆千篇一律且使人焦头烂额的坏消息中,冷不丁听着,王六指再立奇功,活捉了鼠妖。薄子瑜欣喜不已,当即抛下了巡逻的倒霉差事,跨过大半个潇水城,匆匆赶回了府衙。
才晓得。
居然是闹了个大乌龙。
错把小贼当做了妖魔。
舒家的丑娃子,薄子瑜是认识的,也曾在他家白吃过几碗汤面,眼下这小子被揍得面目全非,瞧来,反而比平日还顺眼几分。
“你个小娃子是家里的面条吃腻啦?”薄子瑜纳闷道,“为何去偷吃别人家的米粮?”
他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做母亲的一直很疼惜自家的丑儿子。而且,他家的汤面滋味佳、用料足,生意一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