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
顿时,长剑穿胸而过。
旋即。
青光淹没,鲜血涌出。
不。
此刻。
它的身体里涌出来的不是血,是火焰,是岩浆。
喷洒到何处,何处就熊熊燃烧起来。
点燃了藏室,煮沸了酒水,激起水汽四下激荡,热得吓人,几乎要烫熟人的面皮。
李长安抵挡不住,连剑都顾不得拔,赶忙抽身而退。
三人一直退到了藏室的另一头。
只看见雾气越来越浓,火光在其间剧烈翻腾,“哐当”的陶器碎裂声与“呲呲”的水火相激声不断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
火光渐渐湮灭,室内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只余依旧浓重的水雾盘桓不去。
“那妖怪……”薄子瑜搓了搓牙花子,“死了?”
李长安一言不发,只是招来长风,将室内雾气抽去一空。
雾气既去,视野清晰。
只见得满地狼藉,酒缸尽数碎裂,地上却只积有一层浅浅的酒水,浑身无有好皮的犬妖胸插利剑仰躺其中。
没有半点儿声息。
李长安径直上前,踏着犬妖胸膛,拔出剑来。
剑身上余温尚在,而尸体已渐渐发冷。
…………
任谁都看得出,张通活不成了。
当他被张少楠从太岁妖巨大的瘤体中刨出来的时候,自凶部以下的血肉全被吸得干瘪了。
但神奇的是,他居然还活着。
暂时活着。
众人没有打扰他们,把这一片小小的地方留给了这对相依为命、恶名昭着的兄弟。
张少楠端来了半碗酒水。
酒香浓醇,不比今年的标王差。
这是他方才拿刀抵着庙祝的脖子才讨要来的。
张通艰难地啜了许久,才把这浅浅的小半碗饮尽。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拿眼睛定定地看着弟弟。
张少楠会意,点了点头。
“大兄。”
他掏出短刀。
“好走。”
…………
是夜。
酒神庙。
夜色浓重。
李长安三人带着伤痛与疲惫,捕快们带着活的太岁与死的祸斗已然离开。
大戏谢幕,舞台也本该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