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清陷入了某种追忆,提了桶备好的凉水就给他泼过去。
他浑身一颤,眸光又凝聚起来,瞧着旁边无声侍立的牢子,迟疑了一阵,还是回答起李长安的问题。
“我娘子原本不是现在的性子,她是浸yin欢场太久,染了病。”
“yin病!”
“郎中说,要治这种病,就得像治溃烂的伤口,要放出脓血,再刮掉腐肉,便能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
“放你娘的屁!”
薄子瑜终于忍耐不住冲出阴影,脸上带着三分的恍然大悟与七分的怒气蓬勃。
“好个恶毒心肠!要治你那劳什子病,尽管去宰杀你那浪荡婆娘,缘何拿无辜百姓充作脓血腐肉?!”
“治病?我看是治你这厮心中怨毒。”
顾老三抬头看了薄子瑜半响,却又慢慢埋下脸。
“我没有杀人。”
“你……”薄子瑜气得抓起刑讯的鞭子,就要抽他个皮开(和谐)肉绽。
这时。
“嘎吱”一声门响。
却是个仵作装扮的年轻人,带着一门框子天光,冒冒失失闯进牢里。
三人立在幽暗阴惨、刑具环绕的大牢深处,目光一时投过来,倒把这年轻仵作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唤了声。
“薄班头。”
薄子瑜皱起眉头,却是想起熟肉作坊后院挖出的骸骨都收回了衙门,让仵作拼接、查验,这么急匆匆闯进来,莫不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何发现,速速说来。”
可是这年轻仵作脸上却流露出迟疑。
“一时也说不清楚……”他脸上迟疑慢慢变作惶恐疑虑,像是回忆起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俺师傅请班头亲自去看一眼哩。”
……
敛尸房位处署衙最偏僻处。
薄子瑜带着李长安转过两个回廊,就到了一个僻静而老旧的小院,院子有三间瓦房,大片大片的藤萝爬满墙垣,可纵使花枝摇曳芬芳,也遮掩不住院子里根久难除的怪异臭味儿。
而就在臭味儿最为浓郁的正房门口,一个仵作模样的小老头叉手来回踱步,面上忧惧不已。
见着薄子瑜到来,劈头就是一句。
“薄班头,小老儿与你那叔父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今个儿,给我交代一句实话。”
薄子瑜不明所以。
老仵作已小声问道:“近来城中传言是否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