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割下一块布,胡乱缠在剑柄上,方才那一下把他虎口震裂了。
他谨慎地看向那大胡子,却发现他没有乘势抢攻,反倒是杵着剑,在原地大口喘气。
这人……好似受伤了?
李长安试探着挥剑攻去,半途灵巧一转身,绕到大胡子的身侧……
如此几番。
李长安终于确定,这大胡子的确受伤了,而且,行动也不甚便利。
道士不是个迂阔的人,抓住对手痛脚,穷追猛打的事儿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当即,他就改变策略,绕着大胡子一阵猛攻。
剑势轻而密,如绵绵细雨。
但在细雨中,偶尔夹着一两剑,狠辣刁钻,譬如雷霆乍现。
逼得大胡子不得不剑剑小心应对,消磨许久,终于僵持不住,被李长安逮住机会,挑飞兵器,剑锋一转便要斩下头颅。
刀剑临身,这大胡子反应也是奇怪。
竟是微微一叹,挺直腰杆闭目等死,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嘿。
李长安乐了。
你一被行侠仗义的强盗,怎么还能做出一副烈士模样?
这时,道士仔细一打量,猛然想起,这不是那天给他解围的大胡子嘛?
怪哉,以大胡子那天的做派,怎么会是个抢亲的强盗?
这么仔细一琢磨,李长安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
先前打斗时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大胡子斗篷下的衣物,当真是浑身凄惨,鲜血染透外衣,却又发干凝结,身上还插着些只斩掉杆子的箭镞。
哪儿家的强人会这般好色不要命,身受如此重伤,不赶紧处理伤口,反倒拖着重伤之躯,孤身来追一个女人?
如此想来,那女子也奇怪得很。
这般兵荒马乱,刀往脖子上架的时候。
哪儿有人家在这时候嫁女儿的?
李长安脑中思索的时候,手中利剑却也没忘抵在大胡子的脖颈上。倒是那大胡子早已闭目等死,可半晌,那剑也每个动静,只当是道士在折辱于他,恨声道:
“贼道人,要杀便杀!安敢如此折辱我燕行烈!”
这么一骂,道士也反应过来,这样不是个事儿。
拖着大胡子到一林翳空隙下的亮堂处。
收回剑来,抖了抖四处漏风的袍子,指着自个儿。
“差爷可还认得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