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由倒了杯茶给还站在原地的李卫,笑呵呵,“李哥儿这是怎么了,瞧得怎么一肚子都是气?若是我孙大由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孙大由的话令李卫脸色好看了一些,要椅中坐下后道:“与你无关,是……”李卫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出口,虽说主子对自己不好,但也没必要说给一个外人听。
见李卫欲言又止,孙大由眼珠子一转,试探道:“可是因为凌福晋?”
“唉。”李卫摇摇头,捧着温热的茶盏坐在椅中发呆。
看到他这样,孙大由哪还不明白的道理,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也别不高兴了,谁让咱们是奴才呢,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容不得咱们说个不字;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就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不过我比你又好些,谋了个花房管事的差事,不必整日在主子们眼皮子底下提心吊胆,虽说有时候也颇为烦心,但还算轻松自在。”
孙大由这句话算是说到李卫心坎里了,涩声道:“谁说不是呢,以前我总当主子跟其他主子不同,所以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死心塌地,惟命是从。不说别的,就是我这身子也是为她才被人打坏的。可临到头才知道,原来天下乌鸦皆是一般黑,需要你时和颜悦色,不需要时,弃如敝履,实在令人心寒!”李卫越说越生气,端起还有些烫口的茶“咕咚”“咕咚”喝尽。
“好主子也是有的,只是李哥儿你没遇到罢了。譬如说我……”孙大由摊了摊手道:“你道我这花房管事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全靠之前的主子宽厚仁和。”
李卫打量了他一眼,倒是记得这孙大为前年才当的这花房管事,“我记得你之前是伺候佟福晋的。”
“呵,李哥儿记性真好,其实我只侍侯过佟福晋一年多,不像长寿他们是一直跟在佟福晋身边的。后来这花房管事因病死了,福晋见我对花花草草有些了解,便向王爷举荐我来了这里,也算是谋了份好差事。”
“佟福晋……她待你们很好吧?”李卫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依他自己对佟佳氏的了解,这女子便是一个蛇蝎美人。
孙大由眯眼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咱们头上那些主子为了争夺王爷的宠爱,一个个都是神仙过海,各显神通。孰对孰错,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不说了,但是佟福晋对自己人那真没话说,绝对好过你跟的那位。”
听到最后这句,李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什么精神也没了,只愣愣地看着一盆刚从暖房里搬出来的花卉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