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中没见过的巨款,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腰已经弯了。
那天晚上,她看着孩子的中考成绩单,咬着牙剪短了头发。
第二天一大早,她套上了“景德镇第一瓷器厂”的旧工装,拿了根扁担,去瓷器城担起了大箱。
长长的步道,一箱瓷器从东头挑到西头送上车,五毛钱。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鞋子走烂了一双又一双,肩膀上的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
那落满了汗水的步道上,时间随着她的来往穿梭,再次按下了快进键。
不知不觉中,孩子的下巴上冒出了绒毛胡,光滑的脸蛋上冒出了青春痘。
一次次的学费,一次次的材料费,掏空了那一趟趟赚来的一沓沓零钞。
随着孩子上了高三,她不敢再吃中午饭。
九十年代的瓷器城,汇聚了整个中国过来进货的客商。
每一天的中午,她就守在瓷器城外的餐馆前,手里拿着空的塑料袋,含着口水捂着肚子盯着一桌桌的食客......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台上,沈梦君闭着眼睛,随着歌声回到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台下,看着她那浑然忘我的神态,和那满是沧桑根本不符合一个二十岁姑娘的歌声,阿文瞪大了眼睛。
她的每一句歌词,都是那么的有力量。
仿佛冥冥之中随着她每一次清晰的吐字,都有一个不愿想起的往事砸在人的心头!
“这个歌手!就是这个歌手!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歌,就是会这样唱歌的人!”
看着台上的沈梦君,阿文激动的打起了摆子。
而台上,沈梦君的歌声和回忆,还没有结束。
时间在他的回忆中模糊了起来,她不记得那样的生活持续了多久,只记得忽然又一天,儿子再次将一份成绩单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哦,那不叫成绩单,那叫录取通知书。
一个很出名的大学,她从前听很多人都听过的大学。
在那一刻,她以为这辈子出头了。
虽然日子还是从瓷器城的东边抗到西边,虽然她的腰越来越弯了,可是日子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奔头。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