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两白银,一大堆的女人和中山、河间、太原三镇的割地撤了兵。
拿了好处的金人走了,但是汴梁城却仿佛一个被强盗洗劫一空的宅子,零落了起来。
马行街、潘楼街的瓦舍没人去了。杀猪巷,右掖门的勾栏门可罗雀。
没了钱,即便是自我麻木都没了资本。
但是盲相公和妙音,却还依然行走在茶楼里。
时局好的时候有人赏金饼子,下了茶楼就吃香糖果子。时局不好的时候,“汴梁刘”的口技也能混上三两顿粗茶淡饭。
只是此前名声已经超过了“盲相公”的妙音,却不受欢迎了;听到妙音口中曾经的繁华盛世,
茶楼内外总会有人哭的捶胸顿足,指天大骂圣上昏庸,奸臣误国,边军无能。
每每这个时候,茶楼掌柜都苦兮兮的拍一拍茶楼柱子上写的那些字条——莫谈国事,勿议时政。
相比于妙音梦里盛世,盲相公的幽静自然,又得了人心。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
转头过了几个月,刚刚收了好处,以为这火宋还是有钱的金人就又打了过来。
八月庚戌,完颜宗翰兵出大同。九月初八,完颜宗望兵出保洲。九月十五新乐失守,九月廿一,太元沦丧。一路克隆德,渡盟津,兵锋所指西京,永安皆不战而降。
只过了两个多月,刚刚离了战乱仅半年有余的汴梁,就又被大军压城。
茶楼的屏风之前,终于再没有人了。此前家中资材被掠了个空,又没了营生活计,身子骨一向不好的盲相公没过多久,就在一个阴雨交加的晚上去世了。
闰十一月丙辰日,城破。
为父亲讨了一张草席,安葬在了屋后的妙音,就听说贼兵进了城。
她还没来得及为死去的父亲烧完纸钱,几个宫里的宫官在茶楼掌柜的带领下寻上了门。
“圣上召你入宫。”
听着宫官的话,妙音愣住了。她想不明白,那拱手弄丢了自己国家,让无数百姓涂炭的皇帝,在这个节骨眼找自己做什么。
......
通过宫官愤愤的讲述,妙音才知道原来是几个时辰前,金人的大将军站在宫中俯瞰烟尘滚滚的汴梁,发出了感慨;
听闻南地富庶,尤其汴京更是四季如春,名妓佳人,士子才俊,数不胜数,实打实的人间盛景。早就对这般景象慕名已久,如今携兵而来终于得见。却只见这到了空城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