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某未及迎接,当真是失礼了!”
齐敬之闻言微怔,因为有寿跋对阳圣卿此人的态度先入为主,哪怕此刻对方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客气,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旁的不提,只看王潼母子对阳圣卿的态度,便可知此人在永昌诸军面前积威甚重,绝不似看上去这般人畜无害。
至于对方随口夸赞“国主腹心”云云,齐敬之迄今连国主的面都不曾见过,比起面前这位寿光侯可是差得远了。
于是少年面上表现得愈发恭谨:“侯爷言重了!敬之贸然入城,搅闹得诸军不宁,侯爷不怪罪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劳动您的大驾?”
阳圣卿闻言便笑,而且笑得很是开怀,似乎连眼底的那丝疲倦都随之消散了:“本侯何时说过不怪罪了?齐校尉当我这永昌军镇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旁若无人、跟自家似的飞进飞出?”
齐敬之心头一跳,才要再次开口,却被阳圣卿摆手制止。
这位寿光侯微微侧头看向禁水,霜蓝色瞳孔中映出一头正在踏水奔腾的斑斓飞虎、一头兀自大吃大嚼的血焰心猿。
他颇为感兴趣地看了片刻,忍不住抚掌赞叹道:“好凶顽的畜生!”
“它有此等诛灭鬼蜮之能,纵然放肆了些,倒也说得过去!”
齐敬之听在耳中,心里那叫一个别扭,总觉得对方这两句话颇有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之嫌。
想到含沙射影,他立刻惊奇开口,顺势也将先前怪罪不怪罪的话题揭过:“方才侯爷一语道破禁水鬼弹的底细,敬之此前委实闻所未闻,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一回阳圣卿竟然极给面子,没有再点破少年的小心思,而是呵呵一笑:“含沙射人影,量病人不知!”
“鬼蜮的嘴巴里长着一个很特别的口器,形状就像是弩弓,能把口中所含的河沙当成箭矢射出去,故而鬼蜮还有‘水弩’‘射工’等异名。”
“人一旦被鬼蜮的沙箭射中,便要生毒疮、染重病,有筋急、头痛、发热等症状,而且即使被射中的只是人的影子,身躯对应的部位也会中招,最是奇诡难防。”
“禁水里的这些鬼蜮得了冷山龙尸的尸气滋养,比寻常同类凶戾何止十倍,寻常人中上几箭,连生疮染病也省了,直接就是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齐敬之点点头,目光下意识追逐着血焰心猿的身影,愈发佩服这家伙的好牙口和好胃口,竟连这种诡异玩意儿都能下嘴。
阳圣卿瞥了少年一眼,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