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听得眉峰微蹙:“钩陈院驺吾二卫北来永昌,乃是奉了国主诏命,岂是寿光侯说不见就不见的?”
“姑娘不愿意指路也就罢了,还请莫要信口开河、横加阻拦,为侯爷招灾惹祸。”
听见这话,霍二姑娘愤愤欲言,却被自家姐姐瞪了回去。
这位霍大姑娘说起话来就明显温和柔细多了:“我这妹子不过是与齐校尉开个玩笑,还请莫要见怪。”
“我家侯爷此刻正在巡视禁水、踏查水情,齐校尉若是着急拜见,只管出城向北,到禁水之畔去寻他便是。”
齐敬之点点头,朝着对方抱拳一礼,又回头看了一眼王潼母子。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王家老媪已是气息奄奄、宛若游丝。
霍公孙姐妹两个见状,立刻兴冲冲地飞了过去,在母子二人的头顶不住盘旋,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之色。
齐敬之摇头一笑,将眸光在屋内转了两遭,眼见确实遍寻不着邓绍的踪迹,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而出,再次冲天而起,飞入了冬日晴空之中。
其实直到此刻,他也没有真正摸清邓绍那妖人的真实修为。
它的金睛和怪眼能够占据死物、夺舍生灵,甚至还能留存本主的部分心念,堪称诡异莫测。若是将之视为某种极其特殊的灵气,则邓绍应当有餐霞乃至心相的修为。
同时此人被斩首后犹能不死,还能只靠着一颗怪眼头颅就飞行绝迹、一路遁逃,似乎已经迈入了灵台之后神形修行的门槛,至少也是靠着邪术模拟出了几分雏形。
齐敬之此时想来,若非自己昨夜骤然发难、果断先下手为强,还真未必能胜得这么轻松。
念头转动间,他一路向北飞出十余里,远远就瞧见了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
这些白色雾气看上去并不如何浓郁,在风中不停地翻滚飘荡、将散而未散,内里有一条横亘东西、分割南北的河流时隐时现。
白雾内外、河流岸边除了几具鸟兽人畜的白骨,并不见半个生灵,前来巡河的寿光侯阳圣卿更是不见踪影。
“这条河应就是驺吾军将要渡过的禁水了……”
齐敬之想起骊山广野对禁水中瘴毒和鬼弹的描述,就有心想要试试威力,尤其想要看一看鬼弹这种号称击船则船毁、中人则人亡的无形恶物究竟是什么东西,至于寻找寿光侯,反倒是次要了。
念头一起,少年当即从空中落下,背后双翅往身上一裹,化成一副明光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