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曰,士有抗志高节、以为气势,外交诸侯、不重其主者,伤王之威;”
“五曰,臣有轻爵位、贱有司,羞为上犯难者,伤功臣之劳;”
“六曰,强宗侵夺、凌侮贫弱者,伤庶人之业。”
三到五条皆被众人一跳而过。
笑话!
咱们钩陈院乃是国主亲军,为王上效力犯难是天经地义、心甘情愿的,结党是不可能结党的,造反更是不可能造反的,问就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至于最后一条,几人却都是看了又看,只是心里作何想法,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视各人出身不同而迥然有异了。
反正齐敬之对于“凌侮贫弱”的判定,绝对会让其余几人都觉得太过严苛,而对所谓“强宗侵夺”,身为左氏嫡脉的左药师与作为郦氏小宗的骊山广野明显有不同看法。
看完了这有关“国之六贼”的文字,除了骊山广野依旧驱车直入,钩陈四校尉俱是翻身下马、肃容而入。
心思各异的众人绕过影壁,眼前最醒目的并不是七政阁所在的大殿,而是生长在中庭的一株参天大树。
这株大树的树冠宛若车盖,而且各个方向的枝叶分布得极为均匀,不似寻常树木总会受光照、风向、水源的影响而有所偏向。
大树下方是一片极为平整的草坪,上头生长着同一种异草,其枝正平,而且每根草的高矮粗细都是一般无二。
在这奇异的草坪之上,一个身着华丽明光甲的武将面朝院门影壁、席地据案而坐,身前几案上放有卷册、笔墨和一套简易的茶具。
武将面前不远处还站着一人,生得异常魁梧,身上穿着一件色泽艳丽的青色法衣,上头以金线绣满了立狮宝华纹,显得极为尊贵华美。
虽然因为此人背对院门方向、瞧不见具体容貌,但只是凭着身形和衣着,齐敬之就已经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青玄太乙宗,抟象殿主庆元子!”
果然,那体型特异的道人听见动静、回头看来,登时露出一张好似狮子的狰狞脸庞,圆头方面、乱发如草,瞪眼如铃、仰鼻朝天。
庆元子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死死盯在了齐敬之的身上,开口狞笑时可见凿牙锯齿、寒光艳艳:“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说话间,这位抟象殿主将目光转向了半空中的两面旗帜,狮目中精光绽放。
“当日巢州匆匆一别,贫道竟是直到近日才知晓了齐校尉的身份,还真是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