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倒是看明白了……”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满是赞叹之意:“似李兄这等心思剔透、世情练达的英才,哪怕不会箭术,到了山林之中也定是个好猎手!”
听见这话,李神弦嘴角一咧,才要跟自家营尉客气两句,忽听幽林之外传来隆隆马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有许多披铁甲持蛇矛的骑兵汹汹而来,驻足于林外的甬道上,对着林中的巴州弓弩手们虎视眈眈。
齐敬之看得清楚,这些骑卒无一例外地都在马鞍下头垫着一张斑斓虎皮,难怪会以虎骑自称。
寻常骑兵的战马一旦撞上这些虎骑,只怕立刻就要惊惶失措、四散奔逃了。
“嗯,也不知晓这些皮毛的主人究竟是死于听真猷禅师诵经,还是死于不肯听经?”
齐敬之心里转着这个古怪念头,就听林外有人扬声大喝:“此地可是大齐钩陈院,乱哄哄的成何体统?李神弦,若是你约束不住手底下的乡巴佬,左某可以代劳!”
阴阳怪气的喝问声中,有一员青年骑将从百余绣岭虎骑中越众而出,矫矫不群、鹰视狼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凌厉霸道。
尤为惹人注目的是,青年骑将的头顶上悬着一面光焰熏天的旌旗,旗面上绘着一尊紫衣旃冠、人首蛇身的神祇。
这尊神祇容貌奇古、气息深邃,庞大蛇躯从紫袍衣摆下探出、盘旋宛如车轮,蛇颈上有两个戴着朱冠的人头并排而生,其长相别无二致,只是一个怒目圆睁、睥睨苍生,另一个则眉眼柔和、慈悲垂顾。
“那厮便是左药师了,他头顶上飘着的就是委蛇旗。”
李神弦嘟哝了一句,见自家营尉轻轻颔首,方才迈步上前:“左药师,今日乃是我巴州儿郎当值,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听见这话,那员青年骑将阴恻恻一笑:“李斑子,这里可是姜齐国都、桓王旧宫!伱一个姬姓远支后裔,须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左某虽不是山魈,但正缺一个好大儿!”
李神弦登时怒发冲冠、杀意盈沸:“再叫我李斑子,休怪某家翻脸无情!”
左药师却只当未见,嗤笑一声,犹不忘火上浇油:“怎么,你竟不愿意做咱的好大儿?”
“这也好办,左某便将你这个狗屁的‘巴州神射’‘李家猛虎’扒皮抽筋、做成马鞯,垫在咱这金贵的屁股底下,岂不是美事一桩?”
左药师挥动手中蛇矛,将林中的巴州弓弩手一圈,笑容里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