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行这么久,你却将这番话忍到此时方说,当真是没憋好屁!你知晓了毕方鸟之事,就以为我也是个心境有缺的?”
“事关重大、不可不慎,还请世兄恕罪!”
骊山广野嘴上请罪,脸上却不见半分歉意,笑吟吟地道:“其实此前世兄直面真觉禅师的一双神目,非但安然无恙,反而降服了心中的烦恼妄想,那时候小弟就知道世兄必定过得了稷门这一关,事前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
“嘿嘿,刚才也果然如我所料,世兄乍一见到王都稷门,明明周身气息奔涌如大潮,面上却只是平湖微澜,回首望山之后更是愈发风轻云淡……如今少年一辈当中,能有世兄这般心境修为者绝对是凤毛麟角,小弟在一旁见了,真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到此处,齐敬之连忙摆手,止住了这厮的无耻吹捧。
他回忆方才情景,便也忍不住点头道:“怪不得大齐官府有严令,国都道路至康庄而止,以免滋生出强横难制的道精路怪。”
“我先前还觉得奇怪,国都本应是大齐人道最盛、野性最弱之地,怎么还会滋生精怪?今日一看,才知人道最盛是不假,可这野性也着实丰沛得不像话!”
齐敬之一边说,一边再抬头看向前方那座巨城,竟是颇有点心惊肉跳:“若是将来有一日,这座稷门再也无法压制和转化吞下肚的稷山野性,突然就活过来了也未可知。”
骊山广野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难得肃容正色地道:“谁让王都南郊紧临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天齐渊呢?我大齐自打立国时起,便是以国都镇天渊、以君王守社稷!”
“国都镇天渊?君王守社稷?”
齐敬之眸光一凝、心思电转,禁不住喃喃道:“是了,先前你说起天齐渊岸边的榆柳之政,我竟没反应过来。此时细想,若要论大地野性之丰沛,还有何处能比得上号称‘天之腹脐’的天齐渊?难怪朝堂上对于如何处置高禖坛,会有那么大的争论,除了各方的利益争夺,只怕还有投鼠忌器之忧。”
“还不止是天齐渊呢!”
骊山广野却是叹息一声,脸上竟带了几分愁容:“在我这个浑天司的灵台郎看来,如果说天齐渊是一座百川汇集、深不见底的龙潭,那么再稍稍往南些的绣岭便是一处藏风聚气、幽深难测的虎穴!东绣岭和西绣岭相对峙立,犹如两虎并坐,时时磨牙吮血、觊觎北向!”
“世兄可莫要觉得天齐渊与东西绣岭龙争虎斗,大齐便可坐收渔利,其实恰恰相反,大齐最初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