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还价、锱铢必较,既无这个必要,更丢不起这个人。
齐敬之曾经常年给松龄县的大户们送野味,最是熟悉这等人的心思,知道此等人看似奢遮豪阔,其实最在意利益得失,遇事必定百般权衡谋算,绝不肯平白吃亏,然而一旦涉及自家脸面,又最能挥金如土,不肯让其他大户看轻了去。
因此少年心里虽是痒痒的,却也强忍着没问,反正他有钩陈院的虎皮在,想必这两家都会选择要脸,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骊氏的赤火彤鱼儿瞧着呢。
于是,初次见面的几人相视一笑,自然而然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尤其齐敬之由虎精一事对福崖寺形成的印象,也因为真觉禅师的性情行事而有所改观。
当下他便取了三个蕉叶杯,两杯各自倒入四分之一的空青,剩下一杯则用来盛放松香脂,再将这些奇物分别交给真觉禅师和彭元宝,与二人含笑拱手而别。
彭氏的三个奉钱童子重又化为三只青鸭,扑闪着翅膀掠水穿林而去,身穿五铢服的彭元宝亦是步履轻快,不一会儿就走得不见了人影。
真觉禅师则是慢吞吞地走出数丈,忽又转过身来,通过肩头的木球使者发声道:“异日齐营尉有暇,不妨来我福崖寺一游,老衲的师兄真猷和尚亦是久闻施主大名,只恨缘悭一面!”
齐敬之悚然而惊,心知这应当就是小松山虎精一事的后续了。
好在听真觉禅师的口风,福崖寺对此事的态度还算平和。当然这也多亏了他有钩陈院和琅琊君撑腰,否则眼前这个老僧可未必会这般好说话。
话虽如此,少年对福崖寺的忌惮之心却是再次抬头,不动声色地应道:“真猷禅师‘对虎诵经’的大名,齐某亦是如雷贯耳、心向往之,有机会必定登门请教!”
真觉禅师轻轻点头,再无丝毫留恋,转身飘然而去。
骊山广野望着老僧的背影,砸么砸么嘴,没头没尾地问道:“世兄瞧出来了吗?”
齐敬之却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轻轻颔首道:“空青和枫香脂固然难得,却未必能被此等人物放在眼中。”
“依我看,他们与我做交易不过是恰逢其会、顺势而为罢了,主要还是想借此机会与钩陈院攀上关系、结下善缘。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二人攀不上大司马,竟连我个小小营尉都不愿错过。”
骊山广野立时不赞同了:“世兄莫要妄自菲薄,听他们方才话里的意思,随着咱们一路护送般般入都,世兄已经渐渐声名鹊起,即便放在这偌大的都城之中,也绝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