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善,只是眼见齐敬之有恃无恐的行事做派,恼恨之余又不免心生惊疑,竟是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四面八目更是各自留神、监看四方。
“有趣有趣!”
金瓶孩儿忽地拍手笑道:“我前脚才听说布袋涧的黑白路神遭了不测,后脚就收到了道城隍的请帖,料想今夜必有一场热闹可看,只是没想到竟会这般热闹!”
“原本黑白路神四亡其一,道城隍如失一臂,尚可勉力支撑,如今又没了一路,就如同缺了半边身子……若是我落到这般田地,此时就该惶惶如丧家之犬,躲起来再不冒头才是,哪还敢大喇喇地出来招摇?”
金瓶孩儿言语露骨,竟是没给道城隍留半分脸面。
它转动头颅,顶上双眼一眨一眨,目光在骊山广野和齐敬之的身上来回打转:“可偏偏道城隍还真就来赴宴了,不知你们二位可否为我解惑,这路神一脉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这就是直截了当询问骊山广野和齐敬之的立场了。
被三个山灵环伺的骊山广野嘿嘿一笑:“你们瞅我做什么?我就是个过路的,一不留神迷失了方向,恰好遇上道城隍,就厚着脸皮跟过来蹭个席面吃吃。若不是被这个妖婆子惦记上了,我才懒得开口说话。”
齐敬之更是理也不理金瓶孩儿,不耐烦地向高天丈人说道:“痛快些,要换便换,不换便罢!”
高天丈人本就性子阴沉,不是竖眼婆那等暴躁之辈,并不想凭空树敌、节外生枝,闻言便点头道:“自然要换!”
说话间,它另一张面孔上的嘴巴已是霍然洞开,再一次将那个六七岁的可怜女童吐出。
高天丈人抓着女童的后衣领,将之提溜在半空:“若是这位同道的空青果真功效非凡,我毗陵虽不敢自称名山,但也不至于半点好东西都拿不出。”
它顿了顿,忽又意有所指地道:“山灵之富,绝非向来穷酸的路神一脉可比!”
不等齐敬之回应,骊山广野见机得快,当即从木凳上一跃而起,自告奋勇道:“不由由我替两位跑个腿!”
话音未落,他已经双臂齐出,将兀自昏迷不醒的女童抢到怀中。
虽然高天丈人并无阻拦之意,但骊山广野依旧紧盯着对方,小心翼翼地后退至齐敬之身侧,方才小声说道:“这孩子气虚体弱,应是伤了元气,好在并无性命之忧。”
齐敬之点点头,端着装满空青的酒杯从容起身,使了一个巧劲将之抛给了高天丈人,算是人货两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