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找谁说理去?」
「哈!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韦应典朗笑一声,不以为意道:「道兄今日一怒拔刀时,自知惹了事却主动留下时,就没想过会被江神拍死?你自然想过,只不过事到临头、不得不为罢了!道兄如此,韦某亦然,说了要与你共担,紧要关头又岂能食言?」
齐敬之闻言,不免被其豪情所感,也是哈哈一笑:「我在山中磨刀数年,见惯了天风雨雪、听多了狼啸猿啼,这刀越磨就只有越利,胸中意气也只会更盛,何来磨损之说?」
说罢,他心头又是一动,暗忖道:「万古刀么……这意境倒是与煎人寿刀身上的铭文截然相反。人生苦短,要如何才能万古不磨?」
韦应典听到少年磨刀之语则先是一怔,旋即抚掌赞叹:「原来如此!道兄年纪不大,这满腔意气却是少有人及。嘿!这正是,天生跋扈英雄气,磨成胸中万古刀!」
这位说辞官就辞官、想复职就复职的礼部郎中吹捧起人来,还当真有几分文采,先后两句诗皆是大抒胸臆、直白质朴,偏又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豪气。
韦应典自己似乎也觉一时忘形,已有几分阿谀谄媚的嫌疑,当
即咳嗽一声,话锋一转道:「道兄放心,几年前洵阳郡上报新建江神祠时,虽然此事不归我管,但因为事关桑梓,就特意关注了一二,还曾翻过这位江神的履历。」
「祂灵躯孕育圆满,一举杀死上任江神从而获封神位时,距今不过六十三年,少说还有百年的寿数。嘿,还真就如祂自己所说,正当年少、登神日短!」
「那钩陈院是不知几百年前的衙门,如今早已湮没无闻,连我在礼部多年都从没听说过,祂能知道个屁!再说了,我方才所言可绝无半句假话,怎么能说是瞒、是唬呢?」
齐敬之忍不住目露讶然之色:「杀死上任江神?国主敕封的江神也能随意打杀?打杀了还能夺位封神?」
韦应典当即摇头:「将来老郡守成就了湖神,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做官罢了,自然不能任人打杀夺位。可如洵江水神这类神灵,若是被洵江自身孕育的生灵所杀,便会被视为藩国内部的血脉更迭。」
「说到根子上,国主以金册敕封的并不是祂,而是咱们眼前的这条洵江。若是那金睛水蝯有朝一日成了气候,凭自己的本事噬主夺位,自然就是这一江气运所钟的正统了。」
齐敬之闻言若有所悟,点头道:「难怪韦兄方才说蛟煞成了气候就可能动摇神权了,都是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