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势之下,洵江水神派来一位不太好说话的下属,坐镇在曲江后湖的江口之外,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区区不许捕鱼的规矩而已,上至朝廷下至洵阳郡都已经得了好处,哪里还会在意这等细枝末节?
至于眼前这位獭公,虽不是未来的湖神,但死后做个孟夫子那般的水府属神却是手拿把攥、容易至极了。
齐敬之思量已毕,当即抬手指向地上的枣囊:「既然獭公有看守水府之责,想必对曲阿后湖左近的精怪知之甚详。这一囊枣子乃是昨夜一个小儿遗失在我房门外的,那小儿身高四尺,穿一件枣红色衣裳,不知又是个什么来历?」
韦应典未曾听齐敬之讲过此节,而且竟然与枣妪的枣子有关,惊讶之余也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盯着獭公。
说话间,十几只水獭已经再次浮出水面,先前獭祭的奇景复现。
獭公与等待的众人也依旧重复了一遍先前的流程,自始至终井然有序。
仅仅只是又起身吆喝了一声的獭公缓缓坐下,脸上竟头一回露出犹豫之色。
他想了想才答道:「那小儿的来历我虽知晓,但事涉私人,不好胡乱开口。老朽只讲一条,便是自那小儿降生之后,曲阿镇附近就再没饿死过人。」
「过路之人也好,本地乡人也罢,若是有人饥饿将死,他必定现身出来,以枣喂之,为其续命,久而久之乡间皆呼其喂枣童子。老朽虽不知他为何会将这枣囊遗落在小哥门外,但绝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了。将来湖神归位、神庙落成,在庙中陪祭的诸位属神之中,定有这喂枣童子的一席之地!」
这一番话说出,獭公虽没有透露喂枣童子的来历,但其中的回护之意已极为明显。
齐敬之了然点头,紧接着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世上还当真有身无恶业、心不染尘的圣贤!」
韦应典闻言,一时间竟是痴了,随即脸上竟隐隐显出几分羞愧之色。
獭公则是深深看了齐敬之一眼,笑容欣慰之余又不免感慨道:「这世上自然是有这等圣贤的!其实便是江里那位,也颇有几分可取之处……」
他还待细说,忽地面色一变,扭头朝洵江下游望去。
齐敬之与韦应典也随之望去,就见一支船队正自西向东溯江而上。
船队由一条快船打头,后头则都是两船并行,相邻两船之间共同拖着一张巨大渔网。
韦应典才听
獭公讲述过曲阿镇禁渔的来龙去脉,见状不由看向这位守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