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公见齐敬之接了鸡翅膀,脸上笑容更盛,待听到少年后边几句话,两眼之中的精光便也只是一放即收,呵呵笑道:「小哥果然不凡!只不过既然老朽为主、它们为仆,小家伙们敬着我一些也是应当,倒也谈不上「祭」这个字。」
韦应典将两人的交谈听在耳中,一时间连嘴里的鸡肉也忘了嚼,此时忽地冒出一句:「这曲阿镇的祭祀之礼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闻言,獭公和齐敬之同时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齐敬之略作沉吟,便直言不讳地问道:「我瞧獭公不似贪婪蛮横之人,然而我听说此地只有獭公一人能捕鱼卖鱼,不知是何缘故?」
听到少年的问题,獭公脸上毫无异色,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却没急着回答,而是站起身来,朝岸边的水獭们吆喝了一声:「去!」
这些小家伙立刻聚集整队,再次扑通扑通地下了水。
等在不远处的众人之中当即有几人过去挑选江鱼,不多时便将其中大部分装好,只留下少数个头较小、品相不佳的。
齐敬之见这几人皆是伙计一类的打扮,也不见给钱,朝獭公行了一礼就欣喜而去,只其中一个未曾将木桶装满的,悻悻然地又站到了众人最后头。
恰在这时,酒肆伙计提着一坛酒、两只碗并两个油纸包匆匆赶来,见状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獭公接了酒肉,将空鱼篓递还给他,抬手朝兀自等待的众人指了指:「你站到最前头去。」
酒肆小二这才面露喜色,忙不迭地道谢而去。
獭公复又坐下,将酒肉放在齐敬之面前,摇头笑道:「小哥方才既不喝酒,也不吃肉,想来是觉着万一老朽是个欺压乡里的恶霸,你却吃我的嘴短,就不大好翻脸了?」
齐敬之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先前獭祭之时,我见天地间五色流转、各有归处,这才终于确定獭公与这条洵江没什么干系,反倒与曲阿后湖牵连甚深,那些小家伙祭你,便如同祭湖。如此一来,獭公既无能耐、也无必要独占这洵江中的鱼获,我这才心中起疑、有此一问。」
獭公闻言,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忽多了几分惊奇:「小哥年纪虽轻,眼光却独到得紧,定是个有大来历的。老朽僻居乡野,久不见真人,实在是失敬了!」
他虽是这样说,却既没有起身见礼,也没有询问少年身份来历的意思,依旧是那副悠闲散漫的渔叟模样:「实不相瞒,还真不是老朽要做这独门生意,委实是附近这一段江水中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