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在手里怔怔出神。
一击射杀纸甲童子之后,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射箭之人便再无动静,似乎对其余三位寿宴贺客并无敌意。
庆元子警惕观望半晌,这才恼怒回身,却见巷子里除了一个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戴山使者,另外两人竟已不见了踪影。
没等他发怒寻找,就见那个矮胖子恋恋不舍地看了坑里的石龟一眼,随即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握着箭杆,整个人没入脚下的土里,就此消失不见了。
那只石龟则是立刻从龟壳里探出头来,嘴巴微张,堆在坑外的新鲜泥土就自动回填,眨眼间竟将自己连同背上大半个石磙再次掩埋了起来。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的一处街道之上,齐敬之左手举着银煞烛台,右手抓着绿衫少女的手腕,正借着银煞血焰的微弱血光,小心翼翼地蹚水而行。
在他们脚下,有一条黄中带赤的溪流沿着街道缓缓流过,水位很浅,连两人的鞋底也无法没过,甚至这溪流根本不似实体,齐敬之抬起鞋底看了看,竟不曾有半点洇湿。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走在这条浅浅的溪流之内,远比上次在余山时更深入幽冥。
一开始,齐敬之还以为自己一脚踏入了黄泉,直到远远看见曾路过的那座城隍庙也对这条溪流闭门不纳,这才推翻了这个猜想,认定脚下溪流应是古巢故道在虚实之间的显化。
有时遇到路口,这条溪流便会试着分出一条支流乃至整体改道,但无一例外会被泛着青光的石头甲士抑或异兽挡回,只能老老实实地沿着固定的路线穿城而过。
「齐兄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与他并肩而行的绿衫少女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悠然的笑意。
齐敬之转头看去,就见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撤去了对自身容貌的遮掩,一身水绿色的华美衣裙,一张似喜还嗔的娇俏容颜,丽质天成、见之忘俗。
齐敬之哑然一笑,脸上灵魄面具立刻褪了下来,飘飘荡荡落向腰间,融入虬褫腰带之中。
悬在腰间的赤金刀也自行变回了珠子,滴溜溜飞进了他的怀里。
齐敬之看着少女,脸上露出歉意:「因我之故,让沐姑娘置身险境,实在是对不住!那个庆元子暴虐残忍、反复无常,还真不一定会卖彭泽水府的面子。」
沐瑛仙闻言嘴角微翘,戏谑道:「我见齐兄刀意凌霄,还道你是个宁折不弯的强项之人,定会与那位抟象殿主一决生死!谁成想齐兄趁其不备,扭头就拉着我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