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条宽阔官道笔直延伸向西,一眼望不见尽头。
极目远处,可以遥遥看见连绵起伏的苍翠群山,接天连地、横亘南北。
大地厚重宽广、群山寂静无言,其中却深藏着桀骜不驯的野性,衍化无数邪神恶煞、水怪山精。
看着看着,少年心头忽就生出了一股豪情。
“河山壮丽若此,九代先王率领无数豪杰开拓两千余载,依旧未竟全功。我齐敬之生逢此世,一头撞入江湖,常恨妖魔肆虐、残害无辜,自当以手中刀斩破妖氛、驯服山川,不使先贤专美于前!”
于是,当金刀魏和焦玉浪再次见到齐敬之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都觉眼前这個少年身上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这种感受似乎没有来由,却又真实不虚。
焦玉浪脸上泛起狐疑之色,随即就被心里的某个猜测震惊:“兄长,你的心骨成了?”
小娃子可是清楚得很,齐家哥哥曾亲口承认修行尚不足一月!
齐敬之笑着摇头:“哪有这么容易?我这次去镇魔都尉官署,正赶上刘功曹心情好,被他指点了两句。我自官署出来之后琢磨了一路,直到刚才看见远处山景,心胸为之一阔,这才忽有所得。”
少年顿了顿,没等焦玉浪松口气就继续说道:“不过似乎也快了,有那么点儿呼之欲出的意思。”
焦玉浪一滞,使劲儿运了运气才开口:“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兄长所说的这个功曹从事刘牧之我知道,曾是世家里出了名的少年俊才,虽然近几年似乎有些消沉,渐渐不怎么被人提起,但指点指点壮命境的修行却是绰绰有余。”
“还有他出身的玉州刘氏,虽不是圣姜苗裔,但据说也是有大来历的,底蕴自然深厚。只不过刘氏并不掌军,又有股子不讨人喜欢的傲气,平日里跟我家没什么来往,我也不知究竟。”
“玉州刘氏?”
听小娃子的话音,巢州焦氏和玉州刘氏似乎有些相看两厌的意思。
仔细想想倒也不足为奇,毕竟单是在对水族所持的态度上,两家就明显有着分歧。
玉州刘氏认为江河龙种跋扈桀骜,是大地山川野性的延伸,巢州焦氏的姑奶奶却是江君嫡子的养母,两家互相能看顺眼才是怪事。
齐敬之默默记下这条,又在心里暗暗比较起了刘牧之和焦玉浪这两个世家子。
年轻功曹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与他齐敬之尚不熟悉的时候从来都笑不露齿,显得极有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