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库房挑上几样过得去的,添在行李里,好哄一哄沐三爷。正心疼的要命来着。不想,这老货一大清早的就拿话来刺自个儿。她瞅着田妈妈,眼珠子一转,想出来一个好主意,心情当即又变好了。
下午,沐三爷下衙回来。钱氏瞄了一眼他的脸色,一边招服侍着他换下官袍,一边试探着说道:“老爷,婉姐儿的行李已经收拾出来了。”
“哦。”沐三爷略一点头,没太在意,伸手换上常服,在太师椅上坐了。
钱氏笑了笑,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碗,奉上:“万事都备好了,只差一桩事儿,还得老爷拿主意呢。”
沐三爷端了茶碗正要喝,闻言,手中一顿,抬头拧眉问道:“婉姐儿又不舒服了?”
“那倒没有。”钱氏从衣襟扣子上解下丝帕,沾了沾嘴角,笑道,“是我还没拿定主意。婉姐儿是要去庄子里长住几日,也算是出远门了。她院里偏又没几个出过远门的,怕是使不上力。我这会儿正头疼呢,不知道如何搭配去庄上服侍婉姐儿的人手。”
沐三爷听明白了,不耐烦的拨着茶叶:“婉姐儿这些年三灾六难不断,她院里的那个谁,谁,呃,就是婉姐儿的奶妈妈,确实太不顶用。你另外给婉姐儿配个顶用的管事婆子吧。”
“青衣这丫头也大了。前几天,她娘老子才过来请安,说过了年就想给青衣找门好亲呢。”钱氏趁热打钱,又加了一句。
“那就都换了。我让老鲁把她们的身契拿过来给你。”沐三爷喝了茶,便起身去了前院的书房。
钱氏送走他,立马就招来管事婆子去唤了田妈妈和青衣过来。
“这全是老爷吩咐的。”扬着她们的卖身契,钱氏心里痛快极了,“这些年,你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人赏一吊钱罢。”
田妈妈当然不干,刚要哭闹,旁边就两个粗使婆子冲上来,用破布塞住嘴,架了下去。
青衣的娘早被找了来,就在院里候着。有赏银领,她自然是满心欣喜:青衣不过十二三岁,是高门大院里使熟的大丫头,出了府,不愁再卖个好价钱。
青衣表现得很淡定,脸上并没有什么不甘和难舍,还和她娘一道给钱氏叩了头谢恩。
这大大的取悦了钱氏。钱氏一开心,就准许青衣再回趟院子里去收拾几件旧衣裳。
回到沐婉儿的卧房里,看着床上那个病歪歪的小人儿,青衣再也忍不住,一头跪倒在床前,伏身嚎啕大哭起来:“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快快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