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线可是神器,会看的对着图就能看出地形地貌,不会看的……把地图送出去,就不用他操心了。
崔燮一心忙着谢瑛出送的事,不注意都察院那边已查完了居安斋的帐,确认了他家与居安斋确实有银钱往来,居安斋每年都会给他一笔足占当年纯利三成的银子。
居安斋银钱去向都清清楚楚,有买木料、颜料、纸的银子,有掌柜、店伙的工银,有画匠、雕版匠、印刷匠和杂工工银,每年按着印出书籍的不同,有不同的作者润笔……唯独给崔府这些银子没写缘故、没有变动,年年都照数送过去。
给事中华昶再度上疏弹奏,置疑他与居安斋的关系。
若两家毫无干系,为何年年送银子与他?若不是他就是这家店铺背后的主人,定然是那店铺使钱贿赂,求他庇护!
弘治天子扫过奏疏里叫人眼花的数字,看到最后标着“崔府”的每年数千上万两记录,惊讶道:“怎么竟给这么多银子?朕原以为崔先生家中清贫,看来也并非如此。”
天子素来以为崔燮是个清廉、正直、迂腐、不懂经营、需要自己照拂的人,猛地发现他收入不少,心理上还有点儿落差。堂下随侍的太监看着天子脸色变化,都怕他恼了崔燮,关了居安斋,忙都替他辩解:“许是那居安斋主人当初开店时借了他的银子,如今赚了钱,也还该给他干股。”
金公公也道:“不光是干股,居安斋那些科举书、如今的每日农经,不都是崔大人主编的?奴婢听说民间书局里要编个书,不管卖得出卖不出,也得给主编百十两银子,供吃供喝,何况崔大人是御前待讲,当年还是个五元及第的有名才子,换哪个书店也得高高地给他润笔。”
高公公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上前向皇上行了一礼,公道地说:“奴婢知道了,这笔银子必定是润笔。居安斋这些年出的书都是崔大人供的稿子,一个月便是数百张画儿,怎能不多给他些润笔!”
什么?
什么一个月供数百张画儿?
他不是个主编么,怎么还带供画儿的?
天子顾不得他从居安斋收了多少银子,惊问道:“他给居安斋画稿子?难道崔先生还会画……画……”
对了,他是会画画。
他在迁安写的那些农事文章里就配了图,进宫后还画过几幅,画得栩栩如生的,果然跟居安斋的连环画风格一致。只是画人与画物的手法不尽相同,并不是能画出花草就能画出人物的,崔学士从不曾说过自己会画人像,他也不曾往那里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