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胸脯起伏,又向罗祥拱手:“此人到这地步竟还敢攀污娘娘,狡猾狠戾,实出下官意料,须得先用刑才能吐实话。”
罗祥听到他嘴里三句不离“万娘娘”,心口颤悠悠的,只要他闭嘴,什么都行。他索性看都不朝堂下看一眼,点了点头:“便依谢大人之意。这等贼囚也是不打不成。”
谢瑛含笑点头,叫人上了一套全刑。
掌刑的都是北镇抚司借调来的人,极有分寸,拶夹扛棍敲五刑共下,各只用了二十记,打得李巩全身如同个血葫芦,人却还十分清醒,伏在地上哀哀惨号。
谢瑛淡淡地说:“这是你攀污皇贵妃娘娘的薄惩,此后话语中再有如此不敬处,便不只这一套刑了。”
罗祥实在怕他一不小心审出李巩是受皇贵妃指使害人的结果,忍不住自己开口,喝问堂下的李巩:“此案皇爷俱已知道了,你还不老实伏罪!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擅改奏疏,立刻说出来,不然咱家也要动大刑了!”
李巩脸色青黑,喘气时喉头都带着血气,低头不语,竟像是打算熬刑。
谢瑛冷哼一声:“本官在北镇抚司审过多少场案子,那真有冤的此时就该喊冤,就该拿出自己未曾在场、未曾犯案的证据来。他既拿不出证据,还这样阴恻恻看着厂公与下官,必定是怀怨藏奸。”
李巩死死盯着他,简直要吐血。
罗祥看他的眼神果然不善,心里厌恶,不耐烦地说:“方才上的刑少了,再上一套全刑,看他招不招承!”
力士提着板子上来,又上了二十套拶夹。谢瑛看着李巩呼吸微弱,便虚拦了一下:“巩自陈背后有贵人庇护,下官却怕他与那贵人说自己是他熬刑不过才招承,将来那人要从这上做文章,到皇爷面前抹黑咱们。”
可是人也抓了,也打了,该得罪贵人的也得罪了。要是审不出来,他们却不只是得罪贵人,更要得罪天子了!
罗太监咬了咬牙说:“不怕,尽管打!我倒不信他在东厂里的话还能传到外头去!”
力士们上来仍把五刑上齐了,谢瑛才命人提了证人上来,与李巩对质。
周太监因着这出私改奏疏案,也叫皇上剥了随堂太监差使,只能从头熬起,心里恨死了李巩,字字都照着要命的地方说。来作证的内侍又都要在两位大太监手下过日子,还都盯着李巩的位子,盼着借此机会踩下他出头,自也都指天誓日地证实他在辛丑那日私自入文华殿,有修改奏疏的机会。
李巩还待不认,谢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