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吐血时悲凉又不甘的神情和小乔深情的凝视都在他笔下展开,他修改了一下构图,让小乔站在周瑜身侧伸手相扶,两人指尖相触,似握未握,以表现周瑜临终失力的感觉。
这种彩色印刷画上色上得简单,都是一层层的平涂。因他不在迁安,不能再等印样出来后告诉工人怎么调整颜色,就另拿一张纸分勾出上色模块,分片、分层标注颜色,写明印刷效果是该柔和些还是硬实些。
这么一张图做下来,比平常多花了近一倍的工夫。但若工匠能印出合他要求的画,不用叫人从迁安一趟趟往返送样稿校色,那就还算省了许多时间。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把书铺搬到京,只是书斋用的工匠都是迁安本地人,恐怕不愿意挪动。
他现在更希望的是把崔家打通的那条南北商道握在手上,从南方直招来技术好的熟练匠人,采买合适的雕版,在京里建起居安斋旗舰店。到那时京里、通州、迁安三家书斋串成一线,不仅运货方便,还能互通雕版,印刷速度也能提升上来。
将来书印得多了,还能通过这条走熟的、安全的商路将彩印书销到南方,回程时再捎几船南方的新书过来……
微凉的夜风从窗口吹来,给他头脑降了降温——后天就是休沐日,小崔启应当会来国子监看他,还是少想点儿没用的,多画两张稿子给他带过去吧。
于是他借着灯火又打了卧龙吊孝的线稿,转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上了色。亏得灵堂里都穿得一片素白,色彩简单,连上色带分版,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收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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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才是崔燮正式上学的日子,又赶上博士会讲。他不敢迟到,提前半个时辰就打马出门,以骑自行车的速度奔行过京城大街,提前一盏茶工夫坐进了讲堂。
早上的大课是国子监司业费訚主持,讲的是《孟子·离娄》章句。
费司业年纪只比林先生大几岁,却是会元出身,学问精熟,教课水平也明显高出林先生一大截。他讲课时不只是按着宋儒经义照本宣科,而是从经史中旁征博引,每一字、一句都有来处,听后就叫人感觉自己也有那么丰富的知识似的。
崔燮拿了枝自制的炭笔,边听边作笔记,恨不能一字不落地把他讲的抄下来。可恨这时代没有ppt,也没有黑板,不然老师在上面板书,他们在下面抄,不就省力多了?
将来他当了国子祭酒,一定下令给国子监所有讲堂、学斋都装上黑板!
他心